我惊恐地向小熊看去,它……果然动了!现在它就趴着我的小屁屁上,我试探性地向前爬了一点,结果它立马抓住了我的大腿。这已经堪称恐怖片的拍摄现场了,要是没点心理素质的话,那可就直接晕过去了。我现在是一动也不敢动,只是望着莱文克的方向,望着他们在摇篮里打闹。
“让你不理我,看我不打你的小屁屁!诶?动不了了。真是的,都怪这个系统的连接力太弱了啦!”
我才反应过来,那个小熊似乎不再抓着我了。关键是这一下,直接让我对小熊产生了恐惧以及抵触。但……我真的对它产生了恐惧吗……或许是不愿面对过去拿着复合弓的自己罢了。反观莱文克他们却一直在喊着“对三”、“炸弹”等类似话语。我支撑起身体,娴熟地爬到了摇篮的栏杆上,看见了他们在玩扑克牌。
他们在玩一种很新的扑克牌,却都是用表情包制作成的扑克牌。并且牌面上的点数没有字母,只有单纯用数字叠加起来的点数。你要说他们不会玩扑克牌吧,小丑牌上有点数i。是的,你没有听错,就是那个数学虚数单位——i。至于表情包……怎么全都是我的表情包?可真会玩啊他们……
表情包上面的文字都是一些我见过的梗,像什么「指定没你好果子吃」、「偷吃你的贡品」、「乌鸦坐飞机」、「金坷垃」。我还能说什么呢?太会玩了。还有一张牌。上面的我戴着王冠,他们则是做着苦力活。上面还有一句话,“我说过我们小队没有队长。”这一刻,无语成为了最高级别的艺术……
艺术无需言语,但可以让我的大脑飞速运转,直至时间都呈现出寂静。声音可以成为破穹星,但无法击破这寂静,来自心灵深处的鸣声可以挡住这一击。所需即所想,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无穷无尽即冥想与无语,两者在我心里没有区别,只有将这无声艺术变成行为艺术的动力以及思想。
我将小熊放在角落之后,就翻过障碍给了他们一人一个毛栗子。清脆的声音响起,他们撅着小屁屁,埋着脑袋捂着额头。我不认为那有多痛,相反我认为那是装的。我小时候哪有什么毛栗子,有的只是一个细小的错误,然后换来了一个致命的毒打以及一顿痛骂罢了。我看着他们还在捂住额头,于是便表示再不起来就要挨个踹他们的小屁屁了。
看着他们站起身,我又听见了一声欺负朋友是不对的……我突然想起来了,于是和朋友们表示小熊会说话的事情。他们却表示如果你害怕恐惧,就要让自己变成比恐惧还要可怕的存在。我觉得十分有道理,于是便把目光投向了箱子里。一开始我并不觉得那个箱子是一个万能箱,直至我在箱子里翻出了一张写有字的卡片。
「你所珍视且遗失的物品,会有人替你保存。」这就是卡片内容,把这个箱子描绘得神通广大,仿佛我所能想到且遗失的物品都能在里面找到。但问题来了,又怎么做才能像他们说的一样,让自己变成比恐惧还要可怕的存在。其实那不现实,倒不如说用自己曾经遭遇的经历来战胜恐惧。
想着,我便在箱子里翻找了起来。最终我从箱子里翻出了一个眼罩,这个眼罩我十分的眼熟,那是我小时候治疗左眼用的。其中包括热敷片和眼药水,热敷片要用温水浸泡后放在眼罩的夹层内。这个眼罩由两个可调节的弹性绳子固定住,绳子相交的地方有一个打磨过的银制固定环,但我没有找到热敷片。
那也无所谓了,也许那段时间的治疗方法对现在的我根本不起作用的。或者说找不到才是最好的,是时候和过去的自己做个告别了。除此之外我还做了一张表格,上面记着哪些东西是可以在箱子里找到的,或是哪些东西不能在箱子内找到。比如致命性武器、管制药物,以及记载着不愉快事情的记事本。
“来,看看你们的朋友像不像一个海盗。”我把眼罩戴上,并且转过身张开双臂问他们。
“不像,如果把眼罩换成黑的就像海盗了。”莱文克将手中的扑克一扔,他甚至连头都没有转向就回答了。
“我想你们忘了一件事情,克雷·诺曼本就是当过海盗的人。”不愧是徐江,我跟他说的事情他全都记得。
“哈哈哈,不愧是了解我的人。那么……现在把你们最珍贵的东西统统拿出来吧!”
他们有些无语,随后将我的小熊抱到了我的面前。随后小熊说了一句抱抱,我再次被吓了一跳。他们貌似不怕,把我和我的小熊强行贴在一起。我算是经历过死亡的人了,倒是被一个会说话的小熊吓得不轻。但也就是这样的经历,让我在反击的时候反被打小屁屁了。等他们疯够了,躺在旁边大喘气,我趁机带着一丝愤怒摘下了眼罩。
一瞬间,我在他们的小屁屁上踹了无数脚,就连小熊也出声阻止了我。我也不想争吵了,随即靠在摇篮的角落抱着小熊休息。小熊说我和它的事情我看似全忘了,可是我的记忆期限只有一天多一点,根本无法记住那么多的事情。随后它便为我讲解了之前发生的事情,以及泛灵者计划已经到二阶段末了。
而我还是无法适应它的存在,甚至无法接受以及无法适应与它对话。我向来习惯独来独往,以及我不知道我第几次这么想了。它表示如此优化倒是不用书信了,我也这么觉得,但是我始终无法把它视为一个生命体。或许……那个东西还在的话就可以了。可那个箱子里面没有我要的东西。
算了,如此这般的感觉让我觉得有些累了。我重新靠在摇篮的角落里,结果莱文克突然说了一句尿裤子了,我本不想理会,结果莱文克喊了我的名字,并且说我尿裤子了。我不想理他,小婴儿拉屎撒尿需要尿布,这很正常。但他说要把小熊抱过来闻我身上有没有尿骚味,我这才睁开眼睛问他我哪尿裤了。
他倒是不慌忙地将小熊放下,然后将一杯水泼到了我的衣服上。我真的要崩溃了!依照我的暴脾气,我直接把他踢倒然后准备给他一点教训。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我起身前往箱子旁边,想要翻出一些趁手的道具,可惜都没有找到。「修正表格内容,一切武器包括弹弓都找不到,一切药物包括维生素或者钙片都找不到。」
这没有那也没有,就不要把这个玩意描述得那么万能,期待了半天啥也没有找到。所有我到底在期待什么?或许是那遭遇欺凌之际,习惯用武力进行防御与反击吧。我重新回到了摇篮里,靠在摇篮里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模糊不定的感觉,再加上小熊一直在和我聊天。它说它能看见、听见、闻到,三期计划它便能动起来了了。
所以我和小熊聊到哪了?或许聊到了它的日常生活。它在面前是一个小熊玩偶,可另一边的他却是活生生的小熊。如此的真实却让我感觉自己无法看清楚那个影子,我似乎不愿让小熊动起来。似乎觉得那样才是最好的,又或许觉得那样才是最正常的事情。我又一次戴上了眼罩,左眼看不见了,处于黑暗之中。
小熊没有说话,而我却能感觉它在呼吸,我能感受到它带给我的温暖,以及无边无际的安心。就是这样的感觉,我小时候小熊在我旁边的时候,我就有这样的感觉。像是灵魂之间的互相感应以及相辅相成。我感觉我不再是孤身一人,也感觉到独来独往的阴霾被晴空驱散了一些。我向来就是独来独往,却又不是独来独往。
我也想起了那段日子之中,貌似我也不是一开始就如此孤僻的。我也开朗过,在汪继玲在的时候开朗过。可我也该反思一下自己为什么变成这样子了,一个孩子稚嫩的眼神,何时透露出了杀戮。是我连累了那个孩子,也是我污染的曾经的自己。我痛恨那个地方,因为那个地方把一许多泯灭人性传导给了一个孩子。
“按照你爸爸妈妈的要求,今天就由我哄你睡觉吧。那么第一件事情,先抱着我,第二件事情,我想说‘I LOVE YOU’无数遍……”
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在梦境中我回到了汪继玲的旁边。我刚下了半动力机机甲,拿着一把轻化半自动步枪站在队列中。汪继玲拿着一个粉色的小熊玩偶,问我们谁在家庭之中最缺爱,以及在队伍中感受不到温暖,还有感觉每次任务都非常的累,当然除了我之外。又是除了我……
就在这时一个人举手了,是李颐龄,我没有想到他会感觉到自己缺爱,平时听他说这说那感觉十分开朗。他却说那是活着为了面子,我没有说什么。当队长将小熊交给他的时候,我听到了哐当一声,那好像是炸药外壳相互碰撞的声音。他一边走远,一边让小熊说着我爱你,随后远处升起了浓烟。
他死了……死在了甜言蜜语的爱之下,炸药足足三公斤。这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毕竟汪继玲要求我们一次性背起的炸药足足有六公斤。小熊说的话由队长负责录制,倒数第二句话时炸药雷管开始装填进引燃模块中,倒数第一句话的时候,炸药爆炸目标死亡。所以这算什么呢?接二连三的队友都抱着小熊死亡了。
我也问过队长这是为什么,她却说我和他们不同,他们都是身患绝症的孩子。而在这个贫穷的地方绝症意味着死刑,没有治好的机会。我与他们不同,我没有身患绝症或者重病。即使我被调侃为病魔缠身的孩子,可我不过是感冒、咳嗽这些小病比其他孩子有着较高的病发率罢了。病会叠加,但病情从未加重过,并且不超过五天病就全好了。
当我再次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时,我抱着的小熊也发出了呼噜声,不断地说着“我爱你”。所以这就是我做噩梦的原因吗?我抱着小熊来到了镜子前,开始洗脸。小熊说过我们要接受泛灵者计划,他们会照顾好我的,但我却理解成了自己独立自强。洗完脸后我注意到了镜子上的照片,是那个孩子戴着眼罩的照片。
简直和现在的我一模一样,但我为什么就连睡觉还要戴着眼罩。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就想着顺手想把眼罩摘下来。突然小熊说它不知道如何给我们洗澡,这个无所谓,我可以自己洗澡。但……没有衣服的加持我什么也不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我烦躁了好久,把眼罩摘下来了一瞬间我发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发现我的瞳孔如同燃烧了一般,燃烬了黑暗留下了天蓝色的天空。透亮的感觉让我觉得这不是我的眼睛,可左眼始终的灰暗感让我相信了这是我的眼睛。灰蒙蒙世界如同雾里看花,怎么也捉摸不透。算了,雾里看花就雾里看花吧。又不是没有习惯过,又不是没有经历过,我又不是不可以忽视左眼的视觉。
接下来就是和同伴们玩耍了,但是我看不见小家伙们的影子了,平时一点就热闹的生活终究是和我的灵魂一样死寂。我想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了——独立的生活,不需要人来管我。米娜也开始和艾洛一样安静了,莱文克和杰洛森依旧在玩着扑克牌。穆坦也开始面对我们了,开始帮我们泡牛奶。
「别这样了,我帮你打开一个游戏吧,但只能玩半小时。」说罢,国理在前方投影出来一个屏幕,屏幕显示的是一个仿照现实的游戏,只不过是游戏主角在地面上的城市生活罢了。开着价值不菲的豪车,享受着纸醉金迷的生活。每天的任务大致就是结识帮派成员,然后有目的地去完成任务。
真的挺不错的,至少没有失去人生目标,闲暇之际看黑帮火拼也是一种享受。可我已经失去了目标,成为小宝宝的无力感以及迷,以及监护人不在身边的失去安全的感觉,这些都是我所具备的感觉。从感官上来讲,我仿佛如同囚笼中困兽一般。危机重重,无法消除,至死不灭的感官也是最令我烦躁的。
“老大,我们与敌军产生了矛盾,但战场上没有一个像样的指挥。”我的通讯器又响起来了。
“怎么又喊老大指挥了?他要是在睡觉不给骂你一顿。”我确实想骂人,但我又想听他们扯嘴皮子。
“照你这么说,你心不在打仗上老大不给骂你一顿。”说得对,我也想把他骂一顿。
“有一说一,老大虽然执政不行,但是打仗的思路是非常不错的,灭个中小型国家完全没有问题。”
“那你倒是想起来啊,战术想不起来还要麻烦老大。”两条鱼,两条没有脑子的鱼来求神了。
“中小型国家亡国办法,骑兵驱逐舰干扰敌方舰队,泰坦编队全速进军对方首都。大型国家的话两个编队加轰炸机、高速补给舰,完毕。”
没有一个像样的指挥?我是不信的。我不在不是还有那个南云在吗?我记得南云干过一段时间的宠物鬼市的主干,专门盗取一些贵族的宠物进行售卖。他打起仗来也不马虎,贩卖宠物排舰队去干,并且从未失手过。甚至宠物鬼市上还流传着一句话,可以说南云坏但不能说南云菜,南云的实力人人皆知。
像什么凛冬标靶战役、竹林行动、圣鹿突击、虎狐行动都是他干出来的,目的……为了盗取宠物然后继续贩卖。思路挺好,但有点暴殄天物了。南云本名叫做查德·林伯格,是一个性格不错的家伙。我记得还有他与其他的舰长组成了一个“三南“舰队,分别是南枫——拉乌尔·沃尔什,以及南河——A·O。
南河是最特别的,特别到他的名字只是两个字母而已。他和南云一样都是宠物鬼市的二把手,也是近几年开始沦落的。南河也是三人之中最暴力的一位舰长,抓着目标的时候就直接丢给南枫然后去干仗。他还担任过地海战略指挥部的舰长,经历也是十分特殊。接受无航行搏火训练的时候,也是比较快的。
接下来的话,我基本要和这三位舰长联系一下。我还有事情要处理,舰队再次联系就属实有些烦躁了。或许这件事情可以交给国理,或是那个算力井,让那个玩意指挥部队也并不是不可选的选项。我打了一个哈欠,感觉到有些困的时候便让国理显示了一下时间,随后就抱着小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