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那一次真的交手之后,张立才知道贺承志这家伙是个深藏不露的,天天吊儿郎当稀松不着调的模样,打架却是一点都不含糊。
两伙人谁也打不过谁,局面反倒得到了控制。
当然,谁也不知道对方到底保留了多少实力,毕竟都是因为一时上头的火气,还不至于以命相搏。
且贺承志的人本就占了便宜,主要以守为主,并不进攻,这让张立那边的人即便是先动手,打着打着便也没了脾气,消了火气。
到底是一起做事的同僚,大家打一架痛快了,便继续上路。
再后来,遇到同样的事,张立等人就学精明了,他先带着兄弟们上半夜去青楼,贺承志的人等下半夜。
贺承志那头答应的痛快,张立和兄弟们各个都是讲信义,哪怕玩到半夜不舍得走,但也没做出像贺承志那伙人似的潇洒一整晚。
可谁能想到,当张立和兄弟们带着胭脂余香回来换人的时候,却见贺承志带着手下各个怀里一人一个,还睡得香甜。
守夜的就留了个贺承志新收的小弟听墙角,那兴奋劲儿怕是恨不得快些成为贺老大的心腹成员。
至于姑娘哪里来的?
当然是从囚犯里挑出来的,且还不用费银子。
也是自那之后,张立和手下兄弟们住客栈也不费劲往外跑了,总觉得不管怎么算都算计不过贺承志。
且在流放的队伍里,反正总会有那种送上门来的:
有妇人自己主动的,也有男囚犯为了口吃食把自己娘子送上来的,更多得则是大户人家流放的,将小妾或者仆从甚至亲生女儿也献上,只为换药、换吃的,或者求照拂,少挨打的。
反正是你情我愿,衙差们无非就是高抬一下贵手的事,解决了兄弟们的需要还不用去花费银子,且能不脱离流放的队伍自然更安生。
张立不知道这次贺承志为啥又闹着要出去耍,但过往的教训告诉他,若是同贺承志一起,自己绝对会吃亏。
“眼下才刚上路,兄弟们身上还没那么多的银钱,我们就不出去了。”
管不了贺承志,张立也不准备上他的当。
贺承志就等着这句话呢,他摸着怀里的银票,笑嘻嘻的说,
“那等我回来,给大家伙带好吃的!”
张立面无表情,把贺承志说的话当屁听。
就连犯人的伙食贺承志都想方设法的克扣呢,还给他们带好吃的?
这家伙又不是没做过自己人啃鸡腿,让他们兄弟瞪眼瞧着的气人事!
到了客栈,张立的脸比在路上的时候沉多了,他大手一挥道,
“三十人的大通铺,五两一晚。”
他这么一说,囚犯们顿时就闹了起来。
“差爷,这也太贵了吧?”
“是啊,五两银子都可以去住客栈的上房了!”
“差爷我们没有银子怎么办?”
在野外的时候,那是没有吃食买,衙差手中的白面馒头贵,好歹还算是卖个缺,可如今都到镇子上了,啥价钱犯人们心里都有数!
三十人的大通铺,一个晚上一两都用不上!
衙差啥也没干就要赚这么多的差价,心可太黑了!
“没钱的就去住马棚!嫌贵的都是谁?来给我站出来,我瞧瞧!”
贺承志在后边阴恻恻的问。
原本还吵闹的场面,瞬间就安静了下去。
这个姓贺的,可不如张立,根本就没法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