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垚坐到马向雷对面。
马向雷原本正拿着把修脚刀修脚趾甲。
别看他能打到似乎无敌。但出远门的脚也会被鞋里的砂子困扰。
马向雷越长越往肉里钻的脚趾甲堪称他的命门。
每隔一段时间,要是做不到定期修理,那脚趾头肿的就跟熟透了的圣女果似的。
到那时再想起来去弥补,才真是要命的酸爽。
何垚还真见过马向雷这个热血男儿,眼含热泪修脚趾甲的情景。
还让他不由自主联想到那些悍不畏死的先烈们,为心中信仰、为坚守情报,生拔手指甲得遭受多么强大的痛楚。
何垚的出现让马向雷停下手上的动作。
毕竟一手箍着腿脚,一手操着修脚刀的姿势没那么迷人。
他也是要面子的。
尤其看这会儿何垚一副心事重重想跟自己展开聊的架势。
何垚问马向雷关于“蝎子”郭瑞,能说的一切情况。
让马向雷第一时间笑了,“他跟你说他的代号是‘蝎子’?”
何垚回忆了一下,自己应该没记错才对。所以点了点头。
马向雷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半盘着腿坐在床边。摇头晃脑的开口了,“我有些时候也觉得他矫情。光从他给你自己代号这件事情上就可见一斑。”
“他跟我不一样。我得代号从我离开部门之后就彻底成为过去式。所以说给你知道也无妨。但他还在任上,照理说跟他有关的东西是不应该泄露一星半点的。可他告诉你也就算了,还只跟你说一半。你说这不是矫情是什么?”
这话可把何垚给听糊涂了,追着问什么意思?
不过也说了,要是实在不能说,也不勉强。
马向雷说道:“这件事怎么说呢……他自己都跟你说一半了。我给他更正一下应该也没什么。他的代号是山蝎。我们之前总嘲笑他拉屎都是拉一半留一半……”
他边说边笑,很快意识到自己跑题了。
清了清嗓子,马向雷正色说道:“我只能说,山蝎是一个值得把后背交给他的人。”
何垚看着马向雷,正琢磨怎么把在国内发生的事反馈给他的时候,马向雷又开口了,“阿垚,以山蝎现在的情况,如果你们之间有什么……我觉得你应该具备保密意识。”
不是,自己想知道的不是这些。
何垚张了张嘴,正想继续跟马向雷深入讨教。突然意识到, 刚才马向雷似乎什么也没说,又似乎什么都说了。
能让一个出生入死之人,放心把后背托付的对象。还有什么比这样的保证更有力度。
这个发现让何垚抽了抽嘴角,满脑子的问题也跟着戛然而止。
“还有事吗?”马向雷问道。
何垚摇了摇头,闷声不吭躺倒在床上。
马向雷继续说道:“我还有事要跟你商量。我还是觉得让蛏子陪你去邦康不让人放心。我跟他换换。让他留在佤城,我跟你走。”
何垚问道:“他留下来能干什么?”
马向雷不死心,“他能干的,我都能。人生地不熟的不比他靠得住?
何垚没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之后,将钱庄的取钱凭证摸出来,说道:“马哥,邦康那边的情况咱们一无所知。说句丧气点的话,咱们不能全折里边。这里面是这段时间我个人的全部收入,你拿着。万一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找你姐跟阿坤哥的事就落在你身上了。”
他这话说的郑重,让马向雷有些愣神。缓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就是因为知道那边也不太平,我才……算了,你怎么说我怎么做。不过你身上得留些钱傍身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