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本?!在过几分钟,是不是就能扯到剧集拍完上线了?
夏至挑了挑眉,看了过去。
谷念安有点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大家坐吧,都别站着了!”
徐老太爷慈祥的声音传了过来。
夏至跟在谷念安身后,回了座位落座。
半袖天青色真丝连衣裙,在这夏夜里穿着还是有些寒凉,夏至拢了拢白色的流苏披肩。
徐老爷子看着愣了神,旁边的徐老太太掐了老爷子一把。
徐老爷子回神,尴尬地笑了笑:“你和你妈妈真像,你外婆的几个孩子里,就你妈妈和她最像。我第一次见你外婆的时候,她穿着一件藕粉色的衣裳,也披了个披肩。”
信息量丰富的陈年老瓜,在座的小辈几乎都看了过来。
徐老太太瞪了老爷子一眼:“她妈妈自小身子骨就不太好,她外婆年轻时候也是病恹恹的气色不佳。这孩子看着也瘦弱,南方的夏夜里,披着披肩听曲,不是有什么不足之症吧。”
不足之症?这是说她虚呢?还是说她外婆虚呢?还是说她外婆这一脉下来,都上梁不正下梁歪的都虚呢?
几十年的陈年老飞醋,跨越光阴,砸她身上了?!
夏至皱眉,抬眸正要看过去,手腕却被谷念安轻轻按住。
谷念安太知道那个目光了。
淡淡的,甚至有些单纯的迷茫,却夹杂着毫不掩饰的嫌弃。
她看得透人情世故,但不明白为何人要如此世故。
她懂得人心险恶刻薄,但也想不通为何有些人要把刻薄险恶落到实处,时时刁难。
伸手打断,引过了夏至的注意力。
夏至偏过头,看着谷念安用眼神示意的忍耐。
想了想那一脉上梁不正下梁歪的传承,外婆和母亲的脸面,就忍了下来。
若无其事地拿起桌案上的茶盏,打开盖碗,品了一口。
谷念安暗自松了口气,嘴角噙了笑意,接过了话:“她就是有些体寒,正吃药调理呢,没什么大碍。”
“女孩子体寒可不是什么小病,要正经仔细着调理,调理不好可影响生养。”
徐老太太话音顿了顿,用眼神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坐在身旁的两个孙子。
“我平日里就对这三个孙子说,找媳妇顶重要的就是品性,别往家招那些妖艳狐媚的。”
话音又顿了顿,看两个孙子各自别开了眼,把视线从夏至身上收了回来,满意地顺了顺气,又道:
“我对我家这三个皮猴子也没什么念想了,就想娶上品性好,好生养的孙媳妇,早点给我生几个小重孙,让我也享享儿孙绕膝的福。”
夏至听出了老太太话里的夸耀意味,前一番明损明贬的不太高明,后一番抛砖引玉也较为生硬。
她倒要看看这么损她,是为了抬哪位出来?
眼神饶有兴趣看过去,果然见到徐老太太对座上的一位姑娘招了招手。
“张家大丫头,过来!”
坐上一位穿水粉色交领连衣裙,用玉簪子插了发髻的女孩子,娇羞地站了起来,挪了几步,到了徐老太太身边。
徐老太太亲热地拉过女孩子白嫩的手,献宝似的:“我看这丫头唇红齿白,气色好,已经选定了给我们家大孙子做媳妇,改日办订婚宴,大家都来喝喜酒。”
话音落,在座的皆举杯道贺。
夏至不喜欢这个老太太。也做不了虚假的姿态。
就借口人多,和谷念安说要去后面花园透透气,就出去了。
绕过回廊,凭着记忆摸到了后面的花园。
花园内铺设了仿古的地灯。
不明不暗的灯光,夏至找到了当年爬过的那棵树。
十几年了,当初比她高半身的小树,长高了不少。
记得当年在开席前,和顾念安游戏,赢了他一块古董怀表。
怀表她没要,就抠了表盖上装饰用的海蓝宝,顺手就埋在树下。
也不知道那块小蓝石头还在不在?
夏至低头,凭着记忆找寻着埋藏的位置,身后却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转过身,顺着声源看过去。
百米开外,昏黄灯光的隐隐绰绰中,有人影晃了过来。
约莫188的身高,清冷的身形轮廓。
夏至想起了今天刚刚见过的那个人。
林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