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莓日光拉开大门,忽然回头把雪茄朝康格尔顿脸上摔。由于应激反应,他开枪打碎了雪茄,蓝莓日光直接进屋反锁大门,朝外面喊,“这是我妈妈,我不可能掐断电闸!你们也别想进来! 我不想碰毒品!”
“胡扯八道,给我把门锁打爆!”
“你以为是在为我指一条路,其实你瞧不起曾经的自己!你和其他警察没什么两样!满嘴道德和谎言,该来的时候不来!”蓝莓日光的声音几乎沙哑,歇斯底里地对门外吼道。康格尔顿不可能放任他继续胡咧咧下去。在客厅搬运设备的两名特警举枪冲到门前,刚好目睹这一场景,一脸狐疑瞅自己,仿佛他隐瞒了一些见不得光的污点事迹。
“妈的,你以为反锁个门我会怕你?”康格尔顿没料到对方竟然拒绝了提议,有点恼羞成怒,仿佛你满怀欣喜动用小伎俩妄图说服立场与你不同的小马。对方表面低声同意,下一秒立刻翻脸掏枪。
由于那声枪响,月球特警全部犹如潮水般涌进狭小湿润的里屋。这下变成十几批马围着一扇门发呆。康格尔顿意识到不能拖下去,狠下心对门把手再开一枪,旁边一个警员补刀,连同挂着的门锁一起打烂。这一瞬间他们举枪冲进去。
不料,维持草莓日光生命运转的莫比乌斯仪器后方,一扇百叶窗户完全敞开,窗帘随风飘扬,众警员不得不放下枪,机灵地开始联络警察局总部。窗台之上,除了一对大号尺码的拖鞋正对夜空,蓝莓日光已经不见踪影。康格尔顿心里立刻慌了,不顾警员阻拦飞奔窗户外朝下看。拜托,别在这会出意外。不出意外的话还是出意外了,蓝莓日光整个身体趴在地面,血水染红了他的双翅。康格尔顿只感到头晕目眩,若不是有特警及时扶他,他差点晕倒在地。
其他特警代替自己找到并关闭了电闸,房间立刻陷入死寂一般的黑暗,好在众特警立刻启用应急照明灯,房间才恢复些许光亮。“他妈得完蛋完蛋。飞马怎么能跳楼自杀呢?瑞雯要在准原谅不了我。”康格尔顿顾不了这么多,从窗户间一跃而下,一路踩着楼外风扇箱,跳入车顶算安全落地,尽管悬浮汽车顶部凹陷进去。
康格尔顿与跳楼身亡的蓝莓日光近在咫尺。他俯下身子,向四周张望确定没看见其他目击者,他的蹄子颤抖着接触到蓝莓日光的下巴,检查他是否断气,答案自然是肯定的。康格尔顿又懊恼又后悔,自己非要装一下,可在这之前自己从未劝告失败过。“别着急,掩盖真相有什么难的。他死绝的话,我再给几枪,这样我就说他不听劝告反抗警察,警察出于自卫把他当场击毙,不就好了。”这个计划似乎可以解决问题,但他内心深处却感到一丝不安和愧疚。出于警察的天职,他当然知道这样做是错误的,是对正义的背叛。可事到如今,这是唯一能洗刷嫌疑的办法。
周围的环境显得异常寂静,只有微风轻拂着树叶的声音和康格尔顿急促地呼吸声。“对不住了,我确实看不起过去的自己,太软弱,太单纯。你不把事情考虑周全,指望谁替你考虑?兄弟姐妹?永别了。”康格尔顿将蹄子伸向腰间,再次掏出黑枪,他的蹄子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他内心的不安和矛盾。漆黑夜空暴雨倾盆,雨水猛烈地打在他身上,淋湿了他的鬃毛。风呼啸着,带着寒意和湿气,让他感到更加压抑和不安。他的蹄心微微颤动,仿佛在与雨滴的碰触中挣扎,为他即将做出的选择而战栗。
“康格尔顿,你在这做什么!”是瑞雯的声音宛如惊雷划破了这夜空。他猛然回头,不知怎的,刚才一副勇气在瑞雯面前顷刻消失。瑞雯在秘书工服外套一层长衫警服,放下枪就要与尸体正面接触。康格尔顿有意上前做最后的阻拦,口中无力辩解着,“瑞雯,你听我解释,这事……”。然而瑞雯没有给他机会。不出所料, 这肆虐的暴雨中,血迹和雨水交织成一幅凄凉的画面。当瑞雯目睹这鲜血因雨水的冲刷而向四周扩散的景象时,她脸上的担忧立刻转变为愤怒。瑞雯的呼吸开始加剧,她像康格尔顿那样再次检查尸体生命体征,确定他真正死亡,呼叫月球特警下楼运走尸体,转身冲自己大声嚷嚷,”她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不解,她的眼神中充斥着疑惑和怀疑。她的面容紧绷着,嘴唇紧抿着,表情凝重而坚定。这一刻,她的目光如同利剑一般锐利,直指康格尔顿:“这是谁,他为什么会坠楼身亡?谁害死的他?”
“突然闯进来一个戴眼镜的疯子,突然闯进1003直接击毙了他,他好像是警察局通缉的逃犯之一!”康格尔顿尝试编织谎言夺过瑞雯询问。瑞雯一把拉住自己,往停车场赶去,“快点去追!趁他尚未离开月球郊区!”
康格尔顿的内心被重重的罪恶感压抑得几乎无法呼吸,他无法对自己的亲妹妹撒谎,无法对她编织那个残忍的谎言。他猛地挣脱掉妹妹的蹄子,任由暴雨如针般尖锐地打在身上,那件曾经给他带来无尽荣耀的警服被雨水渗透,变得沉重而冰冷。只有右胸的警徽,仿佛是他的灵魂,仍然在雨水中闪着微弱的光。
“妹妹。”他的声音在雨中颤抖,像是被风吹散的叶子,“我不能对你撒谎,我真的做不到。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逼死了他。这件事我会承担一切错误。”
瑞雯如同被闪电击中,呆立在原地。她的眼睛,满是疑惑和惊恐,仿佛在质问,她是否听错了。“你再说一遍,你干什么了?”她的声音,在雨中颤抖,像是一根即将断裂的琴弦。
康格尔顿低下头,无法直视妹妹的眼睛。他的蹄子紧紧地握住警徽,仿佛在寻找一丝力量。说服他坚持心中唯一那一点正当理由。“我不想让他坐牢,我可以把他再从监狱里捞出来,和我一起赚钱。他不同意就,就从窗户跳下去了。瑞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康格尔顿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他感到自己的内心被无尽的悔恨所淹没。
“所以,你间接谋杀了他,飞马坠楼,你知不知道这事传到警局里影响有多恶劣?”瑞雯的大脑一片空白,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猛地抓住康格尔顿的衣袖,蹄子的力道让他无法挣脱。瑞雯一路拽着他的衣领回到尸体旁,”她的眼眶中的泪水,在雨中打转,无法控制地流淌。“你傻啊!他犯的罪不至于去坐牢!露娜还向市长要求,无论案子怎么判,让他们一家三代团聚!你为什么要逼死他!”瑞雯的声音在雨中响起,带着无尽的疑问和悲痛。雨水打在她的脸上,与泪水交融,无声地诉说着她的悲伤。
“你骗我,你答应过我,不触犯法律。你马上又违背规章制度。”
“妹妹,我可以解释,究其原因这真的是一场意外。”
“你骗我,你为什么逼死他?”
康格尔顿的声音几乎要被雨水淹没,他的眼神迷茫,无力颤抖着,“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雨水无情地倾泻,路边灯光在雨中摇晃,投下斑驳的光影。雨水打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水花,雨声在空气中回荡。瑞雯看着康格尔顿,她的心如同被雨水冲刷得空空如也。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痛苦,她无法理解,为什么康格尔顿会做出这样的事。特警正在往这边赶。瑞雯的蹄子无力地松开,任由康格尔顿的衣袖滑落。她的眼泪在雨中无声地滑落,混入雨水之中。康格尔顿的心犹如被刀割伤一般疼痛,他可以选择脏了自己的蹄子赚钱,可妹妹的未来充满无限可能,他后悔自己在这个案子上动用私心,彻底使自己和妹妹的未来多出一条岔路。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悔恨和痛苦,他的心如同被雨水冲刷得一片混乱。
“你不知道个什么,他跳窗可以选择飞走逃逸,你现在弄这事让我怎么办!你说,让我怎么办?”瑞雯的呼喊声淹没在连绵不断的雨水中。明明下车前,弟弟亲口承诺不会触发法律。光是这一点,就触发多条警局规章制度。
康格尔顿的声音在雨中颤抖,那一滩血水已经沿路边石阶缝隙流入排水道。若再耽误时间,等楼上的月球特警下楼全部围上来,事情就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哀求,抽出右蹄紧搭在瑞雯的肩膀上,颤抖着恳求:“瑞雯,事情已经这样了,趁他们没过来,帮我圆谎,这事算只有咱俩知道。我保证,没有第二次!”康格尔顿不敢把实情全盘吐出。
啪,一记清脆的巴掌落在康格尔顿的脸上。瑞雯眼眶中噙满泪水,康格尔顿的话犹如一记响亮的铁锤,把自己对他品质仅存的一点信任彻底敲碎。“康格尔顿,我再也不管你了,我没想到,什么时候你变成这样。墨池家从此不会再接纳你!”
“随便吧,算我今天脑子犯病。这东西我不要了。”什么东西应声落地,溅起一丝水花。瑞雯低头捡起查是康格尔顿胸前佩戴的警徽。雷声轰鸣,电闪雷鸣的光芒划破了黑暗的夜空,照亮了瑞雯的脸庞。雨水淋湿了她的头发,顺着她的脸颊流淌而下,与她的泪水交织在一起。
停车场被暴雨冲刷得一片模糊,水泥地面上形成了一层浅浅的积水。雨滴打在车顶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仿佛是大自然的鼓点,伴随着瑞雯内心的起伏。他的背影朝停车场那边渐行渐远,“哥哥,你给我回来!你怎么可以这样不负责任?”
“凭什么?当外勤警察一个月才给多少钱!”康格尔顿的声音逐渐被暴雨淹没。
有些事情,无论雨水怎么冲刷,都不会抹去。
包括遁入另一个空间,大脑临时储存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