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循声看去,只看到一个衣衫褴褛、面色蜡黄,拄着拐杖的乞丐,目光凌厉地望向自己。
“我说你个要饭的,你爱听不听,在这里耍横是什么意思!”
这说书的被人拆台,心里边儿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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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听客被这么一带,当即也小声嚷嚷起来:“就是啊,不好好要饭,跟这听什么八卦——”
祁欢面色阴冷,只看向人沉声再问:“你刚才,可是在说楚宁洛是男狐狸精。”
这说书的轻蔑道:“是在下说的又怎么样,凭你这要饭的,还想打我不成?”
“既然是你说的,那你最好要为你说的事情付出代价。”祁欢脸色冷到极点。
龙有逆鳞,触之必怒,在祁欢这里,徐念和楚宁洛,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逆鳞。
他枯瘦的手掌下意识运转起灵力,尴尬的是陡然间才想起来,自己是重生在一个行将就木的人身上。
没有灵力,祁欢就凭借着记忆中的身法近到这人身前。
一探一捞间,说书的手上那上书“知天下事”四个字的布幡被祁欢抢在右手中,左手反扣住这人掌骨。
老头儿疼得连连颤着音叫嚷:“你……你你你,事儿都过去这么多年说说怎么了——”
“啊——”
老头不等说完,祁欢手上一个用力,对方疼得嗷嗷直叫。
旁人哪晓得这瘸腿乞丐这么厉害,早已躲闪,恐惹祸上身。
唯有这身法看得言小山一阵皱眉,对身旁的十二月道:“此为游龙,是小仙师才会的身法,这个乞丐怎么会?”
十二月挑眉问道:“你觉得你脑子坏掉了,和你家小仙师成了乞丐,哪个事件发生的概率大一点?”
言小山想也没想,直愣愣答道:“我脑子坏掉了的几率大一点。”
“那不就结了?”十二月耸耸肩。
“而且是个修行的人都看得出来,这乞丐身上一点儿修为都没有。”
他们说话间,祁欢已感到身体因为施展功法的缘故,原本提着的一口气陡然一松,喉咙间涌起一股血腥味。
他松开双手,轻点膻中穴以舒缓因情绪激动而导致的气血上涌。
趁着祁欢缓神的工夫,老头赶紧逃离祁欢身旁。
他仍有些惊骇,嘴却还不饶人,哆哆嗦嗦道:“你……你不让说,我偏要讲!”
“当初楚宁洛成日里跟在祁欢身后,祁欢不惜为这魔物自甘堕落。”
“那男狐狸精不是还得了个小杂种吗?这事儿在那些世家门派中,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我叫你闭嘴!”祁欢心头一颤,抄起身旁一人高的布幡,想也没想砸过去。
没有传来砸中的声音,祁欢抬眼,看到一个小道士抬手用拂尘卸去力道,把幡顺势轻放在地上。
小道士生得很干净,一张面孔透出俨然的正气和少许稚嫩,身上道袍干净利落,挎一个绣阴阳八卦图的褡裢,背上负一柄小桃木钟馗剑,剑上有个当啷作响的逗弄小孩儿的双面小鼓。
他此刻正笑意盈盈看向祁欢,行着抱拳礼道:“善士,生气伤肝。”
祁欢闻言,收回心神,只是对还躲桌子底下的人冷然道:“妄自构陷,博人眼球,招摇撞骗之辈。”
小道士不明所以,祁欢正要走,那边却有官差过来清理人。
“都闪开,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这里闹事!”是守在朝安城的官兵。
那老头儿看是官差来,连忙边从地上爬起来叫道:“官爷,我要报官,就是这个人闹事儿!”
祁欢才要悄声离开,被浅笑盈盈的小道士伸手拦住:“善士闹了事就走,怕不是太好?”
因过多动气,本就孱弱的身体脏器跟着疼起来,祁欢躬身沉默着没有说话。
带头的官差看着祁欢冷哼一声:“就是你在这儿闹事?”
看祁欢不说话,官差有些怒意:“哪里来的混小子,你官爷的话都敢不应?”
祁欢眉头紧蹙,突然心上一紧,登时捂住心口蜷在地上。
官差踢他两脚,嘟囔着:“你怎么回事儿?搁这儿碰瓷儿是吧?”
“等等!”言小山挡在祁欢面前,皱眉有些不忍:“他就是个乞丐,虽然打了人,看他这样也活不长久,官爷何必再打他。”
言小山从自己包里掏出两块碎银子递给那说书的,道:“他打了你,这医药费我替他出,此事就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