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穿越过来的祁欢正适应王府的清苦日子,看着自己破屋漏瓦的卧室头疼不已。
他将徐三七和其余五个家仆找来,徐三七在这里资历最老,是王府里管事的,也最有权威。
祁欢半大个孩子,徐三七并没有把他当回事儿,但是表面的礼节还是有的。
他对祁欢道:“世子,叫我们来有什么事吗?”
“我问你们,咱们王府是没钱吗,这也就是晴天,下雨怎么办?”
祁欢指了指自己房顶上那几个大洞。
徐三七不动声色,平和道:“王府如果有钱,也不至于顿顿清粥小菜了。”
你们这是甘于现状了啊!
祁欢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继续道:“那徐武阳呢,总该有叫人寄钱回来,平日里的薪资俸禄也有吧?”
徐武阳,正是他那个便宜爹。
几人神色怪异,他们这个只有十一岁的小主人怎么今儿个问起这话?
徐三七目光微微一黯,眸中露出几分杀气,让祁欢陡然一个激灵。
这家仆刚才是想杀自己?
“怎么,我说得不对?”祁欢挺直腰板儿,“还是说,钱都给你们吞了?”
徐三七躬身拱手答话道:“世子,钱没有被吞,王爷的薪资俸禄一发就拿去贴补军用了,所以没有多余的闲钱能够打理王府上下。”
贴补军用?祁欢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看来他那个便宜爹尚健在人世啊!
看祁欢架势不依不饶,徐三七到底还是退了一步。
徐三七:“平日里一应大小事物都是我在管,这些人只管做活,世子不必为难他们,有什么事情可以问我。”
他摆摆手,叫其他人先下去。
一时间,刚才还挤了六、七人的大厅显得空旷,只余下祁欢和徐三七一大一小两只身影。
徐三七四十好几的成年男子,身高一米八开外,虎背熊腰, 目光犀利,祁欢和他站在一处,还没人家膝盖高。
别怂!输人不输阵!
祁欢盯着人目光坚定,字从口中一个个蹦出来:“徐叔,我要看到钱!王府要吃饭!”
对面男人没有回答,忽然上前一步,身上气势凛然。
“哐、哐、哐——”
随着几声巨响,大厅的门及窗依次关上,还有一扇关得太猛,掉了半截,垂垂危矣。
祁欢只觉得浑身上下喘不过气,皮肤骤然紧绷,各处脏器跟着有钝痛和压迫感。
“你是谁?”徐三七开口说话了,“你不是我家世子,你是什么东西,是人,还是鬼?”
被强大的气息锁定,祁欢全身像被压在两百米深的海水下,扯出一抹苦笑。
看来自己对付大皇子的时候,就被这个人给盯上了。
但要让他承认不是他们世子?白日做梦!
祁欢淡定回答:“我父亲叫徐武阳,母亲闺名花间,我出生于新历二十三年二月初七,我有一个姐姐,名字叫徐念,大我五岁。”
徐三七冷哼一声,这不过都是表面可以查到的。
祁欢当然没给他开口的机会:“你可以说,这都是表面可以查到的。那咱们来说点查不到的。”
“我对我父亲知之甚少,那是因为他在我襁褓之时,就带着姐姐离开王府,所以我对谁最了解?当然是从小到大一直照顾我的人,徐叔您了。”
徐三七眼中的警惕和怀疑仍在,但施在祁欢身上的威压已经减少一些。
祁欢继续道:“徐叔,你最爱喝酒,我四岁那年,你为了一坛酒,把我忘雪地里差点儿冻死。”
“你左边大腿外侧上有个褶子,那是我五岁进香时好奇,拿来戳你屁股上的……”
“带孩子不容易,所以我六岁生日时,你给我说放养还行,别死就好。”
看徐三七不为所动,祁欢使出了杀手锏,“偏院后庭——”
“够了!”
徐三七看祁欢都要揭自己老底儿,脸上有些不自在,挥挥手完全撤掉施在祁欢身上的压力。
祁欢暗自松口气,可算是糊弄过去,还好这具身体残存着一些记忆。
徐三七在原主的记忆中占比极大,从前的祁欢是绝对信任面前这个人的,只要处好关系,以后能少遭点罪。
徐三七已将大门再次打开,拱手对祁欢道:“世子,刚才唐突,老奴向您赔罪。”
“哪里哪里?”祁欢呵呵一笑:“徐叔,咱们府上,是真的没钱吗?”
现在两人都摊牌了,拿点儿钱出来不过分吧?
徐三七笃定摇头:“真没钱。”
不是,这么大个王府,闹呢?
祁欢瞪眼:“那钱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