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你父亲,很帅。”徐三七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
“啊?”祁欢还没反应过来徐武阳怎么样就帅了,徐三七再道:“他很厉害,逼格很足,很潇洒,很帅。”
徐三七眼中有明显的崇拜,祁欢呵呵一笑,对自己那个父亲,他可不抱别的期望。
“周周,你说上午时候鸢尾和摩岩的比试,摩岩到底是怎么解除反身咒的反噬的?”
祁欢继续和周周探讨,周周道:“说不上来,反身咒这东西本来就邪乎,经常是什么时候触发的都不知道,更别提什么时候解除,在我的认知中,就没有反身咒可以解除。”
“也许是我们俩猜错了,摩岩本来触发反身咒。”
祁欢和徐三七选的仍是太学院和王府的那条小路,中途拐个弯进去,就是鸢尾帮工的馄饨摊子。
不如再去吃碗馄饨!
“对了徐叔,我忽然想到点儿事,你先回王府,我待会儿就回来!”
也不待徐三七询问何事,祁欢早就一溜烟跑了。
周周暗自腹诽:“鸢尾有什么好看的,因为他你还得去应一个劫。”
“我总有预感,好像从百人排名赛一别,也许可能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再次和他相见,若真如此,去道个别也好。”
到馄饨摊时正值下午,不是饭店,摊子也很清闲,只有鸢尾和摊主两个人。
见生着火,祁欢还是按照从前一样,叫了碗馄饨。
等馄饨的工夫,他见着摊主怀里鼓鼓的,应是揣着什么东西。
等祁欢换个角度去瞧,竟然瞧见了千两银票的一角,看厚度,至少有十多张银票。
他心中略一思索便得出答案,鸢尾居然将自己所得的几乎所有银票都给了摊主。难怪鸢尾主动要求一定折换成现银,平常人拿灵石没用,他这是早就打定主意要给摊主的。
这些银票,买盛京最繁华段的一处房产也绰绰有余了。
在另一处空位上还放着一个带着好几个补丁的包袱,不用说也知道是鸢尾的。
趁人到自己身边倒茶水,祁欢问他道:“是要走了吗?”
鸢尾点点头,不好意思道:“对,已经叨扰很长一段时间了。”
“你不是盛京的人吗,何来叨扰一说呢?”
面对祁欢的问题,鸢尾憨厚一笑,“我出生在盛京,但不是这里的人,我在这里没有家。”
嗯,祁欢点头,家也许在别的地方。
周周又给他泼一盆冷水,“也许别的地方也没有家呢。”
祁欢没理会周周,继续问鸢尾道:“你去太学院参加选拔赛,就是为了挣些银钱给店主?”
鸢尾点点头,脸上很是不好意思,“我很受他照顾。”
原来一个人做事,可以简单纯粹到此种底部。
祁欢忽然再次开口道:“鸢尾,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鸢尾抿嘴一笑,很是人畜无害,“会的。”
祁欢还想同鸢尾再说点什么,聊点什么话题,或者单纯就是想留他片刻,然而尬聊也不是办法。
“你来了这么久,吃过这里的馄饨吗?我请你吃碗馄饨。”
鸢尾刚要拒绝,摊主已经将刚做好的馄饨端上来,听到祁欢这么说,也和蔼笑道:“是啊鸢尾,我还寻思怎么小公子下午来吃馄饨了,原是给你点的,你就吃碗馄饨吧。”
“让你住一晚再走也不行,好歹吃碗馄饨再走。”
摊主言辞恳切,他只好坐在祁欢对面,吃着热腾腾的馄饨。
摊主的馄饨包得小巧精致,煮熟了盛在碗里,撒少许葱花,放一把香菜,有时来点辣椒油增香,是很地道的味道。
不知是要面临分别的缘故,还是别的,鸢尾吃得泪眼汪汪,看祁欢时说:“从小到大,还没有陌生人请我吃馄饨。”
祁欢被这句话一下子击中心灵,那是一种难言的情绪,不是同情,也不是别的。
而是好像这个人以后再也见不到了,而自己请他吃了碗馄饨,送这人去了个很远的地方。
祁欢只好用哄孩子的语气哄他:“我们不是陌生人了,还记得吗,在演武场押注那里,我们刚成为朋友。”
鸢尾吞下一个热乎乎的馄饨,再道:“我从小到大,也没有朋友。”
“现在有了……”
鸢尾吃完馄饨,把嘴一擦,给店主洗干净最后一个碗,头也不回地背着他打了补丁的包袱离开了。
祁欢感到心脏钝痛一下,对周周默默道:“周周,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从这一刻起,我和我的命运失之交臂,它再也不由我掌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