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朗夜空下,幽深寝殿里,锁链哗哗作响,直到后半夜,声响才渐渐褪去。
红烛摇曳,昏暗旖旎的纱帐里,
萧时冕紧紧拥着沈时鸢,
臂膀越收越紧,直到两人之间没有一丝缝隙。
沈时鸢越发觉得窒息,皱着眉头向外扯了扯他的小臂。
萧时冕不松反紧,
惹得沈时鸢一口郁气,狠狠咬在他的手臂上,
将连日来的憋闷都凝聚在贝齿间,直到口齿感觉到血腥味,她才松了口。
萧时冕却纹丝不动,揉了揉她的额发,搂在腰间的手又紧了几分。
他凑在她耳边,低声问:“出气了?”
沈时鸢半阖眼皮,不耐烦又诚实道,
“没有。”
“你松开我!”
萧时冕拉了拉锦被,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里,
“阿鸢,给我生个孩子吧。”
“也许,有个孩子,我就能放过你了。”
沈时鸢闭上眼,卸下全身力气,冷讽着说。
“你做梦!孩子应该是两个相爱之人的凝聚,而不是禁锢一方的筹码!”
“我也不是你生育的器具。”
萧时冕眸底暗沉晦涩,也是,她如此想方设法逃离他了,又怎会愿意要他的孩子,
不过是她拼命逃,他拼命追而已,
女子的眼角浸出泪珠,一滴一滴砸在枕着的手臂上,
萧时冕环着她,丝毫不在意小臂上,那渗血的两小排牙印。
只有搂着她,才觉得胸腔里的空虚被填满。
*
次日,萧时冕没多和阳州的官员们寒暄,
抱着沈时鸢上了马车,剩下的一切事务就丢给了谢知远,
柳溪山昨日就知道了田方灵被拽出来,田荃还被罚俸一年的事,
今日来送皇帝,心里难免忐忑。
皇帝车马路过州府,都未下来和他们寒暄几句,就车门紧闭摇摇出了阳州城。
柳溪山心中忐忑,只当皇帝因为此事恼怒了。
回了别院召来伺候的侍女一问才知,原来皇帝出行是带了佳人的,
原来如此!
他急忙召来小厮往下边的江南道快马奔走一路传信,
众位大臣们可别多花心思了,陛下有佳人相伴,别都做了第二个田荃!
*
接下来的几日,途径州县时,
萧时冕大手一挥,不顾及官员们的盼望,竟不再半路停留,直直朝汴州出发。
他和沈时鸢连着几日都歇息在马车里,好在马车宽敞,休息沐浴都不成问题。
白日里,萧时冕就坐在案几后处理政事,会见官员。
屏风后,沈时鸢呆坐在矮榻上,脚上的那节赤金锁链依旧缠着她纤细的脚踝。
她时不时的撩起锦帘看看外头的景色。
只不过,她总觉得,马车外头总是灰蒙蒙的,全不似在青莲镇时,阳光明媚,蓝天透彻。
也许是这几日沈时鸢表现的很乖巧,
花阴和杨春生也没受过别的责难,每日三餐依旧,
只不过萧时冕始终不肯松口何时能放了他们。
那日之后,沈时鸢在马车上寻到了旧衣上的香囊,将它别在腰间才心下稍安。
好几次,萧时冕都对这个她不舍得扔的小玩意儿有些好奇,好在她坦然糊弄了过去,
只不过,她也知道这并不是长久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