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范知易感觉这些鬼手似乎变长了,他们以前只是刚刚在水面,费尽力气才能撑到长廊,但是现在,隐隐能够看到浮出的各种狰狞面容。
范知易不管三七二十一捏紧了手中的符咒熟练穿过长廊,回到了一切开始的地方,那个曾经被白白说有香灰画的法阵的房间。
里面的蜡烛已经熄灭了,范知易关上了门,蹲到了最边上的角落,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捂住嘴慢慢地喘气,感受着胸腔里不同寻常的律动。
他的那只伤手在颤抖,范知易因为失血过多而唇色惨白,感觉到又冷又困。
他死死掐了自己一下,疼痛让人清醒不少,然后拿起匕首小心翼翼地打算去床位那边用些干的布料来处理伤口。
只是还不待范知易有所动作,他就看到床上突然坐起来了一个人,不,应该是鬼。
她下床,范知易以为对方是冲着他来的,慌慌张张又掏出了一张符咒捏在手中,然后紧紧握着匕首对着鬼影。
不过鬼影却丝毫不看他一眼,径直地走向凳子,踩上去将头挂在白绫上,踢翻了凳子胡乱蹬着脚,直到彻底没有了动作,整个身体垂在空中,摇摇晃晃。
范知易看的傻了眼,硬生生见着那鬼影正面对上自己,舌头伸的老长,蓦地睁开了眼,随后消失了。
再然后,床上又有一个身影坐了起来,下床,踩凳,上吊。
范知易咽了口唾沫,最终不敢上前去打断这鬼的自虐式重复上吊。
但是他的衣服已经湿了,范知易没有办法,只能割掉最里面的还勉勉强强算干净的衣服,攒了攒伤口,痛的倒吸一口凉气,颤抖着将秉南冬给的伤药不管三七二十一通通上了上去。
这一下,痛的范知易全身都是汗,他死死咬着牙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做完这一切,已经是筋疲力尽,范知易不想浪费来之不易的符咒,于是一手握着那张已经湿了的符咒抓住匕首,一手握着新拿出来的符,看着还在上吊的女人,强迫自己打起精神盯着她,就怕这鬼不讲鬼德搞偷袭。
外面的雨声滴答滴答,范知易熬不住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被温柔的女声叫醒的:“喂,喂,醒醒,你不能再睡了,再睡下去会死的。”
“喂,醒醒啊。”
范知易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感觉整个身体又热又冷,冰火两重天。
面前的人影模模糊糊,范知易闭了闭眼再睁开,然后立刻将身子往后面一缩,举起手中的匕首对着她:“别过来!”
那女子显然是害怕这个东西的,用手挡着脸后退:“我,我若是想害你,刚刚就不会叫你了,你快点收起来,我害怕!”
范知易并没有立刻收回,大着胆子环视了一周,发现那个上吊的还在上吊,外面的雨依旧。
范知易这才试探着放下了匕首,握紧了手中的符咒,一开口,感觉喉咙有些难受沙哑:“你是谁?”
“你可以叫我阿渔,我和她一样,也是被困在宅子里的鬼魂之一。”阿渔伸手指了指上吊女鬼,见范知易没有太大的敌意了,这才蹲了下来直视着范知易,“你呢,你为什么在这所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