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愉景不服:“那为什么你可以去!”
秉南冬没说话了,给了庄愉景一个眼神要他自己体会。
“我认输了,我认输了!”台上倒下的人吼叫着,手脚并用地往后爬,随后却是被直接拎起贯穿了心脏。
他木讷地低头望向穿透了自己胸口的拳头,嘴中不断地呕出鲜血,目光充满了不可思议。
他怔怔地看向自己的门派,眼中的恐惧被无限放大,然后向着门派伸出手,他在渴望着能够得到救助。
范知易清楚地知道那是什么,那是对于生的渴望。
但获胜的一方压根不给他这种机会,毫不犹豫抽出了手,将那还有着活气的人扔到了一边。
鲜血染红了秦千尺的整条手臂,顺着指尖滴落,他的眼中却满是戏谑和兴奋:“下一个!”
而那像是柳絮一样轻飘飘落地的人,发出沉重的闷声,瞪大了双眼。
范知易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他的门派,乃至于下面所有的观众都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死去的不过就是一株草,一块泥巴,一个无足轻重的东西。
他们好像已经习惯了,好像天生就没有感情。
这是第一次,有人活生生死在了范知易面前。
以前只是在幻境中看到薛秀娘临终的惨状,就已经要把范知易给吓疯了。而现在,范知易觉得一股寒意从背后穿透了他的整个身体。
于是他急切地望向秉南冬,他怕在秉南冬脸上看到那样冷漠的神情,这会让范知易开始怀疑在这个世界是不是只有自己才是出问题了的那个人。
而少年的眉头紧锁着,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怔在了原地,随后却是望向范知易,手从后绕过捂住了范知易的眼睛,捂得很紧。
秉南冬的声音有几分沙哑:“别怕,我去看看。”
范知易意识到自己似乎在发抖,真可笑,他一个比秉南冬大了那么多岁数的人了,居然还需要一个少年来安慰,简直是白活了。
不过范知易只是因为受到的冲击太大罢了,没过多久他就调节过来了,让自己冷静了下来,拍拍秉南冬的手背:“我没事。”
像修仙界这种强者为尊的世界,只会有更多的争斗和死亡。要想活下来,范知易就必须适应。
安静中,范知易看到有弟子上台探查倒地那人的气息,随后像是机器一样宣布:“死了,下一位,林太隐。”
“秉南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比试,怎么会造成弟子死亡?”庄愉景胸膛不正常地起伏着,显然是在忍耐着怒火,咄咄逼人。
秉南冬张了张口,最后却是又紧抿着唇,望向台上。
上场的是一位紫衣男子,没个正经样子。只一眼,范知易就认出来了他是谁,不仅昨天在醉香楼见过,今早庄愉景跟踪进场的对象也还是这个人呢。
这一切,都是巧合吗?
庄愉景眼瞅着比试开始,紫衣男子堪堪躲过了一招摇摇晃晃站住了,拳风扫过他的脸侧,刮得那脸立刻红肿了起来,嘴里喃喃道:“不行,不行!”庄愉景几乎是立刻要冲上去了,“他也会被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