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御剑,太起疑了,范知易,范知易还什么都不知道……秉南冬想道,尽量让自己装作与往日无二。
一路上遇到的弟子纷纷向他行礼笑道:“大师兄。”
“大师兄你回来啦?”
“大师兄……”
都是假的。秉南冬想道,全部都是假的。
情绪最不可控,即使秉南冬再如何告诫自己,他也无法不在再次见到这些人时保持冷静。
“大师兄,你怎么了?脸色好差!”徐晴拉住了他的衣袖,满目担忧。
秉南冬的眼睛扫过她,徐晴被这眼神中的杀意吓得一瑟缩,但是并没有放手,反而握得更紧:“大师兄我带你去找医修吧。”
秉南冬直直地盯着徐晴——这位他最疼爱的小师妹,不知道她的话语掺杂着几分真假。
这天云门就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谎言困住了他,也蒙上了他感知真相的眼睛。
其实破绽很多的,其实他可以察觉到天云门的异常的,但是他全部忽略了,他不愿意以最恶意的目光去看待这个养他的门派。
心脏一阵阵的抽痛,秉南冬抿了抿唇,沉声道:“我无事。”
说完便就拂开了徐晴的手,往前走去。
徐晴不放心跟了几步,秉南冬没有回头道:“别跟来了。”
徐晴张了张嘴,仍旧不死心地跟着,直到到了无人的地方,秉南冬背后的剑出鞘直直钉在了徐晴面前阻断了她的脚步,用意不言而喻。
若是刚刚徐晴收脚慢了一步,那么那宝剑钉着的就不是地面了。
秉南冬从来没有对徐晴说过一个重字,更何况是出手。徐晴停下了脚步,看着秉南冬的背影,只觉格外凄凉。
一路走到了小院门口,门是开着的,秉南冬心里一紧,慌忙跑过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范知易千万不要出事,否则就算是鱼死网破他也要找天云门算账!
***
秉南冬昨日写信来说今早会到,范知易想着上次自己没能送他秉南冬显得挺不高兴的,于是一大早的就起来打扫了院子,开着门恭候其大驾光临,他连欢迎口号都想好了,结果迟迟等不来人。
范知易站累了,便坐在院里的凳子上左右开弓一手一个逗猫棒逗在石桌上的小黑,正在这时就见秉南冬闯了进来。
范知易刚站起来,疑惑地看着惊慌失措的秉南冬,就被秉南冬抱了个满怀。
他抱得很紧,全身都在发抖。
范知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以平缓秉南冬的情绪。
就这么抱了一会儿,范知易突然听见秉南冬说:“我们走吧。”
“去哪儿?”
“离开这里,去哪儿都好。”
离开天云门?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才会令秉南冬产生这种想法,但是照目前这个情况来看,范知易识趣地什么都没有多问:“好。”
也恰恰这一个字,是目前最能让秉南冬感到这人生尚有值得的地方,在天云门的这十几年就是一场被人精心编排好了的剧目,只有他一个人困在局里,什么都看不清,成为被操纵的木偶。
其实论起离开,范知易要带的东西很少,他就一个乾坤袋,一只猫猫,没啥好收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