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国权还想说些什么,符游击却连拉带拽,赶忙把他拽出门口去,又在他耳边低低说着什么。
很快。
一众锦衣卫番子们也都是如获大赦,潮水般退出门外。
“云开,你,哎,你让老夫说你什么好呢……”
余大成扼腕叹息,却也没法了,忙又低低招呼陈云开,让陈云开先到楼上没人的雅间单独说话。
…
“符老二,你他娘的到底想干甚?你知不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错?让老子把皇爷的脸面都给丢净了!老子以后还怎么混?”
“周老五,你个不赶眼色的塌货!你信不信,若是没有老子,你今天屎都要被人抽出来,还说个屁的!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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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楼上陈云开与余大成交流的时候。
安泰丰外面。
符游击也跟周国权互骂起来。
周国权究竟得了符游击的人情,很快态度便软了下来,忙道:
“符老二,这,这到底是怎回事?这姓陈的到底什么来头,竟敢这般猖狂的?”
“哼!”
符游击冷笑:
“要不然说你是个塌货吗!你当这是京师城,谁都任由你们锦衣卫宰割?这是战场啊!稍有不慎,就能引发营变的!你周老五有几个脑袋,敢招惹出这等事情来?真他娘的!若老子今天换成我陈兄弟,怕也要抽你个狗入的鞭子了!忒他么埋汰了!”
虽然被符游击臭骂,周国权却是更加冷静。
主要此时他已经体会到了这昌邑城的水到底是有多深。
再者。
他的任务是过来拿余大成的,拿不到余大成,就算他能抽身离开,但在锦衣卫俨然也混到头了。
毕竟。
只这一点就证明了他能力不行。
周国权到底是京爷,而且还不是普通的京爷,勉强也算是准勋贵子弟,自是对这等核心利益账算的极为清晰!
说白了!
置气不是不可以。
但,得分在什么时候置气!
比如现在。
如果他周国权非要在此时跟陈云开置气,纵然陈云开的下场不会太好,但他周国权的下场显然更烂!
而且。
大概率,他要先陈云开一步扑街,且有不弱可能直接被锦衣卫内部解决掉!
因为他这事办的太丢锦衣卫的脸了!
锦衣卫的大爷们看到他就觉得丢脸,怎么可能还允许他再活在这个世界上?
这大明朝这么多年,这种事早就数都数不清了。
周国权身为京爷中的头部,勉强也算是顶级二代,荣华富贵还没享受够呢,怎会选择在此时硬碰硬?
当即瓮声瓮气道:
“二哥,那,那你说怎个办嘛。小弟究竟有上谕在身,这人总不能不拿吧?那让小弟怎么跟皇爷交代啊。”
“你看你,早他娘的早这般灵透,何至于事情闹成这样?”
符游击见周国权转过弯了,心情瞬间也好了不少:
“你真以为你带了七八十号番子,就能跟这些如狼似虎、杀人不眨眼的亡命徒如何了?你可知我那陈兄弟的身手,到底狠到什么程度?”
符游击当即便是对周国权讲述起了陈云开两人便出城迎击孔有德部数万大军的丰功伟绩。
京爷本就善侃。
符爷又是京爷中的佼佼者,被他这一描述,饶是周国权,一时也听的入了迷,忍不住赞道:
“二哥,这姓陈的,不是,这陈将爷,倒是真有勇气和胆量啊。”
“还用你说?”
符游击没好气的白了周国权一眼:
“你想,若是你,刚九死一生在战场立下大功,可锦衣卫竟要拿你的恩人,你窝不窝火,恨不恨?”
见周国权下意识点头,符游击又嗤笑道:
“周老五,连你这种鸟手段没有的塌货都要恨,何况是我陈兄弟这等英雄豪杰?!所以,此事你只能智取,而决不能乱来!否则,不止你个塌货得出大事,你家人也要跟着你倒大霉!懂了吗?”
周国权此时自是明白符游击的深意。
一旦把陈云开逼反了,他现在就得横尸昌邑城不说,他全家怕都要为此事陪葬!
忙恭敬拱手道:
“二哥,二哥你打小就聪明,求你帮帮小弟,帮帮小弟这一把啊。小弟日后必有厚报!”
“这还像句人话!”
符游击尽在掌控的一笑:
“上头让你什么时候拿人?可有时间限制?”
周国权忙道:
“没有时间限制,只是让小弟尽快拿人……”
“这不就结了?”
符游击愈发淡定:
“现在大雪漫天,路不好走,耽搁个一天两天的,还叫事吗?在这等着,某去探探口风!”
“多谢二哥,多谢二哥……”
周国权片刻才回神来,赶忙连连对符游击拱手。
符游击见周国权这等锦衣卫的小实权人物,此时都对他这般恭敬,心里一时直比吃了蜜还甜。
当即便四平八稳的迈着八字步,大摇大摆朝着安泰丰厅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