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转身回望,衣带轻舞,将剑右甩抛出,稳稳落入方才被震飞,钉在墙上的剑鞘之内。
身上尘埃不附,依旧清丽无匹。
她道:“江湖门派之中,已经少有楼主这般凌厉的身手。”
白厉衡擦掉嘴角溢出的血,很是君子地微笑:
“那姑娘岂不更是登峰造极?”
“白某人也算身经百战,你这一剑,已能和许多名门大家一较长短。”
“若不是陈路在此,我想也没机会能和尊驾切磋讨教。”
“白某获益良多。”
他摆持剑礼,全然没有了刚才玩味的样子。
萧云回礼后,道:“现在,楼主还觉得我师弟有继续比下去的必要吗?”
白厉衡点住身上几处大穴,止血调息。
笑道:“如何没有?若陈路胜出,还有一百万两,和在下一命作彩头,莫非姑娘想错过?”
萧云道:“我对楼主的性命没兴趣,只不过,我想楼主刻意为难,应该不是就为了这样一个毫无甜头的赌局吧。”
白厉衡挤出一丝坏笑,虚弱地说:
“这世上男人,若能得姑娘为伴,恐怕天王老子都不想做,白厉衡既然是贪色之人,尚权之徒,为佳人赌上一把有何奇怪?”
他这话说的潇洒,可萧云已有了猜测。
“你我均不必顾左右而言他,你做了这么多,无非就是为了创造现在这个局面。”
白厉衡瞳中尽是欣赏,重重呼吸几下,道:
“陈路何德何能,竟能得姑娘如此垂青?”
“那姑娘不妨说说看,我身为天外之人,为何要做此等愚行?”
萧云分析道:
“因为……”
“你根本就不是天外之人。”
白厉衡很意外,她连这个都猜到了,有些急促地询问:
“你为何会知道?”
萧云短暂回忆了自己为了寻找陈路收集的情报,说:
“所有的穿越之人我都知道,没有你,而且明月楼成立,以及楼主成名的时间都比八荒起灵之阵的降临仪式稍早,你自然不会是其中之一。”
“这一点,陈路也发现了。”
白厉衡稍稍吃惊,笑到:“我看陈路不涉江湖,对害得自己如此厄运的同乡人也未尽数记得,竟也猜的出来?”
萧云在面纱后勾唇巧笑。
“他原先当然不知道,可能只是怀疑,所以才会拿可乐试探你们,并且没有漏听楼主脱口而出的那句话。”
“话?”白厉衡问:“我说什么了?”
萧云想起自己曾经的感想,复述道:
“好酒。”
白厉衡这才记起自己尝了那黑色气泡水,把那舌尖上的舞蹈误认为烈酒的辛辣。
不由得笑出声。
怪不得,自己出于新鲜,泄露了真实想法。
还以为他们没有听见。
原来是掩耳盗铃,出尽洋相了。
萧云又道:“在你说出这句话后,你的随从下意识地用传音术纠正,那时候我便知道,你的随从,才是真正的天外之人。”
“无论他的遮掩之术施展得多么高明,我依然能分辨出,当初在入城时窥探我们的就是他。”
“我想,此次楼主这么大费周折地逼迫陈路,宴席之上,还让他特地在场,是和他有关吧。”
眼下局势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内情也被揭露大半,再隐瞒下去也没有意义了。
白厉衡便道:
“你猜的对,我的确不是天外之人,这一次逼陈路动手,只是因为那家伙,无论如何都想和陈路打一场。”
“你的随从?”
白厉衡点头称是,整理思绪后,娓娓道来。
“几年前,魔道绝顶高手,狂僧空然,只身杀入中原,和正道修士大战,最后,羽族天才修士千逸与他斗得两败俱伤,一同落入绿竹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