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洪亮又清朗,给这个门派做了一个漂亮的总结。
武炎烈为人不齿的秘密尽皆展露人前。
巨大的精神压力叫他渐渐迷失,怒恨,不可自拔。
许是被逼到了极致,他这时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好啊!好!!”
“我苦心孤诣,到头来却是为他人作嫁。”
“最后反我的竟是我儿!”
“天意啊!天亡我武家!!!”
他仰天长啸,尽是穷途末路的悲怆。
可没有人会去同情他。
他对自己的亲儿尚且能下如此毒手。
对宋家多番欺凌的手段更是不堪。
更别说暗中指使胡万天祸害各门各派。
如此行径,比当初的宋宁更加残暴不仁。
碧沧然道:“这些都是你咎由自取,与天何干?!”
武炎烈死性不改,呼道:
“我做的事,无论再怎么不堪,都是为了能让武家发扬光大而已。”
“武家残破了多少年?又被人看轻了多少年?”
“你碧家再如何没落,也是健全之身!而我等只能躲在暗角阴沟,惶惶无终!”
“若易地而处,你们只怕会比我更加疯狂!!”
他形如修罗,状似恶鬼,把自己心里的恨都倒了出来。
可事到如今,有谁还会听他卖惨的废话?
“天道无亲,休要自命!”
武炎烈笑得更疯了,怼着碧沧然的话头说。
“碧庄主总也一副善人的面孔。”
“我将你杀妻灭子的仇人留在世间固然不对,但今天机会就在你面前!”
“宋宁的肉身在此!你便亲手毁了他!报你妻儿之仇!”
“可你今天在这里和宋哲演的那出化干戈为玉帛的戏码,怕是要散场了。”
陈路从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家伙,兵败如山倒还想着给人上眼药。
碧沧然恨宋宁,这是毋庸置疑的。
宋宁或许已经死了,可肉身仍在,宋哲又怎会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死于他人之手。
两相对立,刚刚看上去碧宋两家即将罢手言和的气氛,马上就会化作泡影。
用心之歹毒可见一斑。
陈路知道这种仇怨不好解,现在去考虑这个也不是时候。
他不得不帮他们把场面托住。
喊道:“抱歉各位,我们要死了,你们确定要现在算这个账吗?”
陈路吆喝一声,现场剑拔弩张之态,也有所缓和。
非是碧沧然卖陈路面子,而是这个结他也不知道怎么解,只能暂时搁下,姑且退一步。
宋哲刚才也正揪心这个问题。
难得陈路开口,把这个难题缓了下来,他也不由松了口气。
紧接着,也是对武炎烈燃起熊熊怒火。
先父早逝,盖因为人不知分寸,野心勃勃。
家族被灭之仇,他不说能抛之脑后,也算理解一二。
可生死已定,父亲却要受武炎烈这般玩弄,为人子者如何能忍?
红绫狂喷狠话道:“要不是大局为重,我第一个先灭了这个恶心的家伙!”
萧云道:“无论武炎烈再怎么挑拨离间,他们注定灭亡。”
“如今一切都清楚了,当务之急,是要阻止胡万天和武平川。”
红绫连忙说:“小姐一枪杀了他们不就行了?这点儿道行还敢在小姐面前班门弄斧。”
“不给他们一点教训,真当自己是号人物了。”
萧云刚刚就一直扣着扳机,却迟迟没有出手,道:
“你忘了?那第三个条件还在胡万天的系统里,我选择听他们把话说到现在,就是无法确认杀了胡万天会不会出问题。”
“相对的,胡万天也没法确认我究竟死了没有。”
红绫又道:“不过奴婢已经暴露,他应该已经对我有所戒备,需不需要奴婢下去收拾他们?”
萧云思考片刻后,道:
“不,你的任务是去减缓铁剑盟的滑行速度。”
“一旦突入乱灵潮内,要全身而退可就难了。”
“这里有我和陈路,应付得来。”
“宋哲那里,陈路的话你也交代到了,不必担心接下来的事。”
红绫轻嗯一声,以化风之术,隐去身法,从远处绕行,向着终点的白光飞去。
原本坐落在火山边上的广袤土地,现在化成飞岛在空中飘流。
一步步飘向毁灭之地。
让人意外的是,胡万天早就在这附近留下了大批飞兽盘桓。
种类各异,凶悍非常。
或有飞鹰,或有蜂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