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时安头顶着一片黑色的毛巾,身上的蓝色睡衣穿的十分贴合,微微敞开的领口处,还能看见锁骨附近的水珠,他的身上带着浴室里面的热意。
司槿年动了动鼻子,嗅到路时安身上与自己同款的幽兰香,嘴角勾起的弧度就没有下去过。
以至于路时安再一次询问:“你怎么站在浴室门口?很着急洗澡?还是,你尿急?”
“咳……想上厕所。”
“难怪。”路时安用毛巾擦了擦头,他指着浴室说:“怪不得我在浴室里总是看到磨砂玻璃外面有人走来走去,你早说尿急我就再洗快点儿了。我已经洗完了,你去上厕所吧。对了,地面上有水,注意别滑倒了。”
“嗯。”
司槿年盯着路时安的锁骨,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看什么呢?”
“好白……”司槿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突然一噎:“好白的灯光。”
“灯光?好白?这不是暖光灯吗?”
路时安见司槿年有些奇怪,他往旁边让了让:“我看你是憋尿憋傻了,快速释放你二弟吧。不然,等会儿尿液倒流,脑子又要进水了。”
“……”司槿年被路时安这样调侃也不恼,而是同手同脚的往浴室里进。
男生洗澡的温度一般都在三四十度,路时安洗澡的温度要高一点,因为他身体有些寒。
浴室还保留着刚才他洗澡的温度,连带着他存在过的味道,司槿年说自己尿急,其实他根本就撒不出来,毕竟支着呢。
有经验的人,应该都明白。
他的目光落在角落的脏衣篓里,司槿年弯下腰捡起一抹黑色。
他打开了浴室的淋浴……
哗啦啦的水声遮住了浴室里面的悸动,路时安在门外站着,忍不住咂舌:“这家伙撒尿也太快了点儿吧,这就开始洗澡了?”
不对,他进去是不是没带换洗衣服?
……
司槿年洗澡可真慢,一洗就是一个小时十五分钟。
路时安打十五分钟一局的游戏都打了五把了,从四阶掉到了三阶。
晦气!
“小鹿……”
浴室的水声停了。
路时安抬眼看向浴室:“司槿年你在喊我吗?”
“小鹿,我没拿换洗衣物,你可以帮我拿一下吗?内裤在左边抽屉的第二格,然后在衣柜帮我随便拿一套睡衣。”
“哦,好的,你等我一会儿。”
路时安关了手机,从床上跳了下来。
他按照司槿年说的打开了抽屉,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没拆封的新内裤,他随手拿了一条。
冰丝质感,虽然没被穿过,路时安却觉得拿着别人的内裤有些怪怪的,他用食指跟拇指轻轻捏着,然后又胡乱的在衣柜摸索了一套睡衣。
他敲了敲浴室的门:“衣服我拿过来了。”
司槿年将浴室门开了一个小口:“小鹿,你递过来一下。”
“呐。”
路时安扭过头,将手上的东西塞了进去,他的手被湿润温热的东西触碰了一下,衣服被拿走,他立马就抽回了自己的手。
“谢谢小鹿。”
司槿年的声音从门缝穿出来,他的嗓音带着轻笑。
不多时,司槿年就从浴室里面出来了。
他的手里还捧着一个盆子。
“你要去干嘛?”
司槿年的发丝在滴水,他抱着盆往外走,水渍滴滴答答的往下落。
“我刚才把衣服洗了,拿去晒一下。”
“你洗衣服了?那我的呢?”
“我也顺便洗了。”
“……你……你真是……”路时安脸憋的通红,终于吐出两个字:“贤惠。”
他欲言又止,却最终还是没说出:你不会将我内裤也洗了吧?好变态啊!
这样的话,说出来一定会被人揍的。
路时安看着司槿年的背影,不自觉的摸了一下后脑勺。
他还是第一次有人替他洗内裤,他还以为会帮他做这样事情的只有他未来的妻子呢……
路时安闭了闭眼睛,脑子里一片混乱。
“小鹿,怎么了?”
司槿年晒衣服也挺快的。
他将盆子放回了浴室。
径直的走到路时安的面前。
这时候,路时安才扭过头看向他,他发现司槿年跟他穿的睡衣几乎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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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他的睡衣上面是一直小猫,司槿年的是一只小狗。
颜色一样,款式一样。
如果司槿年的睡衣不是他随手拿的话,他都怀疑司槿年是故意跟他穿“情侣款”。
“没怎么。”路时安的眼珠子转了转,然后他指着司槿年的头发:“你帮我洗了衣服,我没啥好感谢的,我帮你擦头发吧。”
“好啊,求之不得。”
司槿年去拿了毛巾和吹风机。
“嗡嗡嗡……”
温热的风从指尖透过司槿年的头发,他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舒服的让他忍不住眯起眼睛。
路时安的动作十分轻柔而又缓慢。
他怕弄疼了司槿年。
司槿年坐在床边,身子挺直板正。
路时安半跪在床上,低垂着头,眉眼温柔。
在暖光灯的照射下,从墙上投射出来的影子望去,不知情的人或许会以为这是两个相濡以沫很久很久的恋人……
司槿年的头发顺滑,很容易就吹干了。
路时安将吹风机关掉电源,拔了插销,然后他拍了拍司槿年的肩膀:“好了,已经吹干了。”
“这么快?”
“我吹头发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
司槿年有点儿失落,路时安很少有主动想要触碰自己的机会。
下次自己把头发留长点儿,是不是吹头发时间也能长一点了?
路时安不知道司槿年是怎么想的,他把吹风机团吧团吧放进了床头柜的抽屉里,然后打了个哈欠:“已经很晚了,睡觉吗?”
“睡觉。”
司槿年目光灼灼的盯着路时安。
路时安没有丝毫察觉,他一把掀开了被子钻了进去,然后躺的板正。
司槿年的大床,一如既往的好睡。
忙碌了一天的路师傅确实困意席卷心头。
司槿年叫见他阖上眸子,就开始均匀的呼吸,继而也安静的拉开被子躺了进去。
灯光熄灭。
外面的夜很明亮。
月将整个世界都照的如同白天。
司槿年侧过身子,通过夜光,看着路时安紧闭着的眉眼,看了良久。
直到路时安终于睡着,开始不安分的踢被子,用手猛的抱住司槿年的胳膊时,司槿年脸上的温柔伪装才被撕碎。
他像是月圆之夜崛起的狼人一样,朝着自己的猎物发动了攻击。
伸出强有力的臂膀,猛的将路时安拉进自己的怀里。
“啊……”
一声叹息,声音里尽是满足。
司槿年用手将路时安额头的碎发撩拨开,在他青紫的地方落下一吻。
细细密密的吻数不胜数,落在了任一角落。
司槿年的内心从未有一刻像是这样的满足。
路时安突然动了动身子,搂着他的司槿年动作一僵,像是时空静止一般,纹丝不动。
直到路时安只是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将脑袋蹭了蹭司槿年的胸膛,然后继续熟睡,司槿年才放松了下来。
他亲了亲路时安的鼻尖,珍视而又充满爱意的说:“小鹿,晚安。”
紧紧搂着怀里人的眼神,手指止不住的想要摩挲……
司槿年在纠结中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路时安睡得神清气爽,
他伸了个懒腰,抬手摸了摸脑门。
额头处被人包扎起来。
路时安起了床,去浴室里面洗漱。
他拿起牙刷迷迷糊糊的就开始刷牙,良久他才发现自己的衣服领口不知道何时散了两颗扣子,锁骨处还有几点红色。
蚊子?
司槿年家竟然有蚊子?
路时安漱了口,用洗了把脸,用手指沾水擦了擦锁骨处的红色痕迹。
擦不掉,也不是太痒。
“小鹿,你洗漱好了吗?”
司槿年的声音突然出现,吓了聚精会神看镜子的路时安一大跳。
“路时安,不怕,路时安,不怕。妖魔鬼怪快离开……”
他捏着自己的耳垂,哄着自己。
“小鹿,你干嘛呢?”
“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路时安拍了拍心口。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司槿年走到路时安的身后,手指落在路时安的耳垂上。
路时安身体一麻,抬手拍开,他扭头白了一眼司槿年:“你干嘛摸我耳朵?”
“我也想哄哄你,万一你被鬼勾走了魂怎么办?”
司槿年丝毫不在意被路时安拍红了的手背,他又重新摸上了路时安的耳垂,这一次路时安没有挣扎。
司槿年的声音低沉好听:“小鹿不怕,司槿年坏,吓到了小鹿,小鹿的魂快回来……”
“……嘶,你好肉麻。”
路时安往前走了一步,司槿年的手离开了路时安的耳垂。
“是吗?我不觉得。”
司槿年的手轻轻摩挲着,带着些许留恋。
“你家里有蚊子。”
“哪里?”
“你看我的脖子,还有这儿……”
路时安指着自己的锁骨处:“虽然不怎么痒,但是都红成这样了,不是蚊子就是虫子咬的。”
“啊?竟然有东西咬你。我下午喷点杀虫剂。”司槿年像是才发现一样,语气有些自责。
他推着路时安的肩膀,语气温柔的哄着:“等会儿我给你擦点药。我们现在先去吃饭吧。”
他一边说着,眸光晦暗的盯着路时安的颈侧,上面是一大片的红,只是路时安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