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极心中也是感觉好笑,就明孝宗这种货色,居然也敢与汉文帝相提并论。
成化帝朱见深缓缓言道:“你心中必定疑惑重重,朕与这些朝臣,怎会预先在此?”
怀恩恭谨地回应:“奴婢的确满心困惑,恳请陛下明示,若能得知真相,奴婢即便即刻赴死,亦无憾矣!”
朱见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自然是你身边之人。
你既能为了东林党,潜伏于朕侧,朕又怎会无法策反你的亲信?”
言及此,怀恩不由自主地望向陈祖生与黄赐,陈祖生急忙摆手,竭力否认,而黄赐则畏缩一旁,不敢与怀恩对视。
怀恩仿佛明白了什么,痛心疾首:“想不到,竟是你背叛了我!你究竟为何如此?”
黄赐低头,声音颤抖:
“对不起,干爹……我……我我只想活命。
东林党已日落西山,而陛下英明神武,我们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朱见深淡然一笑:
“朕已许他重利,自然愿意暗中归顺。
朕亲自前来,一是要让这些大臣亲耳听闻真相;二是朕深知,东林党余孽未清,仍有不少人逍遥法外,念及你我多年主仆之情,朕希望你能把这些人主动供出。”
怀恩闭目,重重磕头,声音决绝:
“陛下,请您赐死奴婢吧。
奴婢绝不会吐露半句。
宣德皇帝毁我全家,还赐名怀恩,妄图让我心怀感激,哈哈哈,这样的大仇,怀恩又怎么敢忘,怎么会帮助你们明朝皇帝!”
怀恩的眼中,仇恨如火焰般熊熊燃烧。
成化帝朱见深再度劝诫道:
“你提及的乃是宣德皇帝,那是朕之祖父,先不提前朝,朕待你如何?
这些年,朕始终将司礼监掌印太监的重任托付于你,此刻,朕最后再问你一次,你肯否坦诚相告?”然而,怀恩依旧坚定地摇了摇头。
朱见深的耐心终于被消磨殆尽,沉声道:
“哼,真是冥顽不灵!来人,将他拖下去!”
随即,怀恩被数名锦衣卫缇骑强行带走。
朱见深转而看向张峦,语气冷冽:
“张蓥,朕不愿多言。
你手中是否握有他人的罪证,或是你们勾结的线索?只要你供出来,朕可以保证不牵连你的家人!”
张蓥沉吟片刻,终是开口:“陛下,罪臣的书房内藏有一本名册,上面记录着人名,皆是东厂人员的名单,或许陛下不知,东厂的大部分人员已被我们渗透,那本名册,便是铁证如山!”
成化帝闻言,猛地站起身,惊愕道:
“什么?东厂也被你们渗透至此?
难怪朕的诸多机密,你们皆了如指掌。
朕身边的贴身太监与东厂,竟全是你们的人!真是好手段!”
张蓥见状,急忙恳求:“陛下。
罪臣已将所有事情交代清楚,请陛下开恩,保全我家人的性命!”
朱佑极亦未曾料到东厂会生出如此变故。
然而,细细想来,却也并非毫无征兆。
东厂自永乐年间成立至今,已逾五十载,宦官内部问题频发,解决起来愈发棘手。
正因如此,当初父皇才会力排众议,成立西厂,东厂常办事不力,一手遮天,已无法满足父皇的统治需求,他急需一个更加听话、忠心耿耿且办事效率极高的西厂,来替自己监察百官,乃至监督东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