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两国可能交战,身为皇子的老二依旧语气平平,对打仗之事毫不在意的接口说道。
“以六座城池交换,瞧我父皇的样子自然是百般愿意,只不过那老太师过于谨慎,想来还要联系群臣从中阻拦一二。
不过也无妨,等他知道你打算出兵天隐的时候,定然会立刻松口答应的。”
“不错,等到那时再由你母家一族出面,以大皇子身为储君不便送嫁为由,推举你作为送嫁的皇子。经此一番后,你也可以顺理成章的早早进入朝堂议事。
啧啧啧,你我二人设计的此局可谓是万无一失,思来想去也只有大获全胜这一个结局,此局无人能解。”
阿狄可洋洋自得的话语停顿了一下,随后状似无意的提醒道。
“不过二皇子可别忘了,到时候那六座城池还要还与本汗。”
闻及此话,二皇子咧嘴一笑,看着阿狄可安抚道。
“放心,你我二人原本皆是与皇位无缘的可怜之人,只有互帮互助才能共赢。我又怎会做卸磨杀驴,过河拆桥之事。往后少了你的强大助力,我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说着,他起身站到阿狄可背后拍了拍他的肩头,缓缓将自己的打算说来。
“等东阳那丫头去了天阙之后,你随便找些理由攻城,我定当联络好守城官兵,假意抵挡一二便可成事。”
他如此说着,眸中却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嘲讽。背对着他的阿狄可并未察觉,只一拍桌子仰天大笑道。
“好,有你这番话本汗就放心了。你我合作定当所向披靡,在此就先恭贺二皇子荣登大宝,哈哈哈!”
阿狄可狂妄不羁的笑声传的很远,又逐渐消散在寒风之中……
天隐皇宫的另一处宫殿里,东阳公主屏退左右,身旁只留了秋菊一人。她正毫无形象的跪坐在皇后娘娘膝前,满眼泪花的恳求着。
“母后,请母后可怜儿臣,儿臣实在不愿嫁去草原!”
皇后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如此,再想到老皇帝的态度,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酸涩。
一时间,她喉中哽咽不已,摸着东阳公主的脸庞说不出半句话来,眸中的泪花也是忍不住的往下落去。
“公主殿下切莫说这样的话,皇后娘娘又哪里舍得让你嫁去草原?”
皇后的贴身老嬷嬷瞧着母女俩如此,心疼的同时又心焦不已的开口劝道。
“不说那天阙草原与都城相隔千里万里,你们母女二人往后再想相见怕是难上加难。奴婢还听说那阿狄可是个弑父杀兄的狠角色,照此看来公主和他绝不是对良配,想来嫁过去也无法善终。”
老嬷嬷不知是不是急糊涂说错了话,本是想着劝慰一番,却不料是火上浇油。
本就不愿的东阳公主一听弑父杀兄更是吓得胆寒不已,她干脆一把抱住皇后的小腿嚎啕大哭道。
“母后,求您救救儿臣,救救儿臣吧!”
听得东阳一哭,皇后更是心疼难忍,她俯身半抱着东阳公主,一手不停的捶打着自己胸口连连痛哭道。
“我的儿!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哪里舍得叫你嫁去那么远的地方!那可汗虽是一国之主,过得却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
莫说六座城池,就是六十座六百座,我也绝舍不得拿你去交换。可你父皇他……母后便是再劝也改变不了你父皇的心思呀!”
这世间万事,从不由女人做主。
她便是和老皇帝吵翻了天,也无力改变什么。
“母后!”
母女二人相视一眼无可奈何的相拥而泣,空旷的大殿之内,除了二人的悲戚之声再无其他响动。
半晌,被这情绪感染到的大宫女秋菊,神情颇为绝望恍惚,眼睛里挂着泪珠施施然往地上一跪。
“奴婢闲来翻书时曾看过,天阙草原条件艰苦,环境恶劣。为了保存部落的实力,他们的习俗向来是父死子继、兄终弟及。
若是现任可汗亡故,他的大妃就会成为下一任可汗的财产,由下一任可汗随意支配。”
秋菊越说越小声,最后的话语更像是堵在了喉咙口,喃喃自语着。
不过东阳公主把这些话听得极为清楚。
若说刚刚她的心中还有些侥幸,想着等阿狄可死了便能解脱。那么秋菊的一番话,便是彻底打碎了她心中仅存的希望。
“父死子继、兄终弟及……岂不是乱了人伦纲常?呵呵呵,早知有如此羞辱之事,当初母后还不如直接掐死儿臣,也好过儿臣日后受辱。”
东阳公主失了神智般一把推开皇后,泪水涟涟的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