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叔好痴情啊。”周一白听得有些感动,“没想到打扮得那么摇滚的小老头,还有这么一段故事。怪不得总是看叉叔和叉弟之间很别扭,明明互相关心,尤其是叉弟,心里其实担心叉叔,可又嘴硬。唐大哥,所以那叉弟每天穿着松松垮垮的老式西服,扎着大红领带,还梳着难看的中分,也是为了气叉叔了?”
唐隐点了点头,“当年五嫂生病的时候,小川也刚好就是叛逆的年纪,从那以后五哥不让他做什么,他就偏要做什么,五哥说梳中分难看,他这十年了就一直梳中分。希望这一次,五哥放手,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能缓和一点吧。”
“哎。”周一白也叹了口气,“怪不得从我们来开始,叉叔就不让我们去地下一层。”他说着突然想到什么,转头看向我,“小天,你做梦的时候,也从来没去过地下一层么?”
我摇了摇头,“叉叔不让去,我就没去过啊。”
周一白给我比了个大拇指,“果然是个好孩子。”
葬礼杂七杂八的其实也有很多事情,可是叉叔完全不让我们帮忙,所有的事都要亲力亲为。
叉弟接到唐隐的电话,就回了金城,到的时候是当天晚上。
看样子他也没有打算多留,就是来问问有什么需要他做的,葬礼定在哪一天,问清楚了就要离开。
清松从叉弟进门就直勾勾地盯着叉弟,感觉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等叉弟要走的时候,他见唐大爷还不说话,就要主动去跟他徒弟聊天了。
好在唐大爷眼疾手快地拦住他,“道长,你这徒弟又跑不了,你别急,等葬礼完我就给你说。”
于是清松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叉弟直接走了。
然后自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盘算从哪开始教。
等叉叔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自己又出去跑了一天找合适的陵园,葬礼就安排了三天之后。
灵车来接了叉婶,我们一起去了殡仪馆。
叉叔定了一个灵堂,在灵堂里举行了一场小的告别仪式。
叉弟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这一次他终于换了发型,剪了个利落的寸头,也换了得体的黑衬衫黑西装。
我和周一白都没参加过这种事,也没什经验,好在有唐隐带着我们,我们也都定了花篮。
叉叔送叉婶上灵车的时候,因为要避光,我们也没看到她的样子。
进了灵堂,看到照片,才发现叉婶长得温婉好看,遗照应该是叉婶三十岁左右时候的拍的,眉清目秀,脸上的笑容让人很温暖。
我想,叉婶活着的时候,大概说话也是轻柔婉转,人也温和亲切。
躺在棺木里的叉婶因为生前的疾病折磨,人清瘦了不少,脸上白皙得没有一点血色。
我们每个人去瞻仰鞠躬。
小川给叉婶磕了头,然后就站在了一边,他虽然没哭,但眼眶和眼睛也都一直通红。
最后叉叔自己一个人又在棺木前垂头看了很久,还是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来提醒说预约的火化时间快到了,让我们尽快结束告别仪式,叉叔才抬起头,狠狠地吸了口气,然后慢慢地撤掉了叉婶身上的术,收回了自己的阳气。
叉婶是病死,阴气和念力不需要通过我这边的路离开,叉叔的术一撤,阴气和念力就慢慢地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