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朱阳箐移开了手,替其将手又放回了被中。
“其他无碍吧?”
古瑟这才开口平静的问了句。
朱阳箐起身理了理衣衫。
“无碍,只是,你的视力恢复,估计要段时间。”
“嗯,没事,只要能恢复,我都能等。”
古瑟说的实诚。
他确实不急,只要有希望,他都能等!
至少,比没希望,不能复明要好!
顿了许。
古瑟自己挣扎着坐了起来。
“外面天气应该不错吧?朱阳公子可否方便带我去院子里坐坐?我想去吹吹风。”
看着古瑟挣扎着起来,朱阳箐立马就上前去扶。
等他坐好后,他抬头看了眼外面的天气。
阳光温暖,百花清香,鸟语清脆悦耳。
确实挺适合于院中吹风静坐的。
随即他点点头。
“嗯,外面天气确实不错,于你吹吹风,也挺好的;我给你拿件披肩,你稍等下。”
他说着,转身就于旁边的衣架上取了件白色披肩过来。
古瑟已自己摸索着下了床 站了起来。
他揉了揉自己有丝泛疼的太阳穴,等着朱阳箐来引导他去外面。
朱阳箐走过来,一边替他将披肩披上系着带子,一边关心的问。
“怎么,头疼?”
“嗯,有点。”
古瑟放下手,点头安静回应。
“正常,你脑袋受了两处伤,一处明,一处暗,疼痛都会影响经脉,多少会有后效作用,受到牵扯,等下我给你开个止痛的方子,帮你缓解缓解。”
朱阳箐一边悉心的说着,一边牵扶着他往外引。
“谢谢!”古瑟微笑着说。
心情也没有看到差到哪里去。
朱阳箐因为古瑟开朗的性格,意外的瞄了眼。
刚好到门槛边上。
“来,抬脚,小心门槛。”
细致的提醒。
“嗯。”
就这样,朱阳箐提着细致的心,将人顺利的引到了院子的亭子里,让其坐了桌边。
等他放下心里的石头回神,他才纳闷的想,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将这个初次见面的人,照顾得跟自家媳妇生病似的,细致体贴,又小心翼翼的。
简直比照顾平日受伤的那位太子殿下还慎重!
私塾后院,时吟的书房。
时吟坐案前,手里拿着本卷书,却正扭头望旁边的听雨。
“失明?……这么严重?”
甚是不能理解的惊愕道。
“嗯,因为磕到脑袋了的原因吧。”
并不知道详情的听雨猜测道。
时吟目光盯着听雨,却失神了。
不就磕到头了么?怎会这么严重?
听雨看着自家主子盯了自己半晌。
然后扔了手上的书卷,蓦然起了身。
“我去看看!”
随即就出了门。
听雨僵了下,因为自己主子的反应。
公子这神情,这是……只是担心救命恩人的表情?
他纳闷摸不着头脑了。
呆了下,回神看到时吟的身影已没了门口,即快步跟了上去。
朱阳箐的后院亭子里,古瑟安静的坐石桌边,身上披着件披肩,身子显得有几丝瘦弱单薄。
他目光空洞,平静无澜的盯着前方,虽虚弱,脸是上却挂着欣然的微笑,同朱阳箐这个皮相公子说笑着。
“……小瑟咋生得如此俊俏水灵?弄得我都嫉妒了。”
这皮相公子有意无意的逗趣着。
古瑟额角挂了滴冷汗,却平静的牵起嘴角笑着。
“朱阳公子说趣了,虽然我未曾见得公子容貌,以公子之气质,想来也是天人之姿。”
古瑟奉违的笑语。
什么水灵不水灵的,当真自己是女子呢?
朱阳箐如常心情大好的笑着抬手摆摆。
“夸张了夸张了,什么天人之姿,不过凡人尔尔。”
说后拾壶给古瑟没面前的茶杯添满。
“来,小瑟,渴了吧,喝杯茶。”
端起茶杯,另手拿起古瑟的手,将其放了他手心。
古瑟愣怔了下,因为被蓦然的触碰。
“谢谢!”
道过谢后,他才低眸去喝。
但也沉默了。
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自己看不见了,连喝杯茶水都需要人递!
今后,若不能复明,他,该当如何?
明明看不见,朱阳箐却看着他蓦然沉默,‘盯’着放在桌上拿手里的杯子失神。
脸上的笑也消失了,在他把茶水递给他的一刻起。
古瑟的心情他懂,亦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