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后。
时吟盯着自己还在冒着丝丝血的伤口,平静的蓦然开口。
“是我的行为让古公子误解什么了吗?”
口水于这小伤口止血,倒是有那么一丝效果。
时吟挺意外的。
他顿了下,抬眸望着茫然愣神的古瑟。
“如果是,那我不这么做便是,免得彼此误会。”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话,古瑟的心凉了那么一丝。
有些许的失望。
良久,他都没有接话。
窗边,那身影依旧暗自默立着。
像里面的两当事人一样,等着各自的答案。
最终,古瑟莫名叹了口气,他垂了头,好吃的冰糖葫芦瞬间没了味。
“我从没强调过你一定要还这恩情,你自己选择就好……”
他话语顿了下,后又抬起头来,望着时吟的方向。
“本以为我们可以平静的做真心朋友,看来,是我抬举自己了,像我这样的人,又怎么有资格有朋友?”
有龙阳之癖传论的人,怎可能配有朋友?
又有谁愿意跟他做朋友?
显然不可能的!
他那样问,不过是想确定时吟的真正想法,也算半开玩笑。
没想,却让人误会了!
古瑟平静的话,却将人的心说痛了。
仿若寒冬的风刮过人心尖,无声的刮得流出血来,默默的,疼了心底。
时吟握飞镖的手抖了下。
心尖亦没来由一痛,不知所措的忘记了自己该如何回应。
古瑟则回了神,将手上的冰糖葫芦搁了他面前,后独自的躺了回去。
“谢谢时公子的关怀探望,这个,你带回去吧,我吃着,不甜了。”
不是真心给予的东西,他吃着无味!
时吟僵愣当场,不知道如何回应。
他没想,自己没心肺的话,引了他这样强烈的反应。
但他内心,是真的,从没有过半点间阂他的意思。
他不觉得余桃之癖有什么不妥,或见不得人,且丢人现眼的。
在他眼里,都不过是正常。
个人喜欢独特不一而已。
他很笨,把彼此关系弄得这么糟糕……
古瑟感觉他没有动,便漠然开口。
“我累了,时公子请回吧!”
轻尔的话,却沉重的落了时吟耳中及心中。
……明明好不容易贴近了点的关系,就这样被自己给木呆没了!
时吟愣了许,后迟疑着起了身。
“对不起,那,我改日再来!”
好再这顺着心意走的话还中听。
他盯了许背过身去蜷在被窝里的古瑟,后将床沿的冰糖葫芦重新包好,搁了桌上,才默自离开。
削了一半的苹果,亦搁了桌上,就那样被他孤寂的摆了桌子中间。
时吟从后面的窗子离开后,前面窗边的人影才无声离开。
“……岁月磨我少年志,时光凉我善良心,总有时间一两风,填我十万八千梦?……呵,人间现实凉薄,不过如此!”
时吟走后,古瑟睁了眼眸,低低苦笑的道了句。
他看不见,眼里尽是黑暗。
就像他此时的心,黑暗且看不到希望,感觉不到世间的温暖。
失意的何止古瑟,还有凉生。
古瑟于时吟面前的不芥蒂,举止亲和,他都看在了眼里。
明明自己待他真心,他却半点真心都未曾得到,于他面前处处透着客气疏远。
明明他比他先认识他。
自己的一切真心,竟换不到他一丝该有的信任。
这,他怎能不心疼难过?
晚饭是朱阳箐送来的,凉生嘱咐的。
古瑟没有半丝的异样,也没有问起凉生,吃过饭后,朱阳箐替他换过药,便走了,没有打扰他休息。
夜,有点凉,伴着丝丝微风从窗子吹进来。
窗扇突然咯吱的轻响了下,在夜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躺床上的古瑟惊得蓦地习惯性睁眸,眼前却一片漆黑。
他看不见的目光盯着幔顶,沉默了片刻。
“时吟,……是你吗?”
反应的问了句。
原本走到窗口,只是来看看某人的凉生,因为酗了酒,身子不稳撞了下窗扇,怕扰到他,本能及时的扶了被自己撞到的窗扇,但还是轻响了下。
他没想打扰他,只是想来看看他的。
却没想他还没睡,还被惊到开了口,但却不是叫的自己名字。
他顿了下,心凉了一半。
他很生气,心里莫名的感觉落空的疼。
僵了下后,晃身跃了进来。
他很想知道,自己哪里不如自己那小侄子了?
明明他不如自己的真心待他,却为何不能真心待他,而可以掏心对他?
亦很想看清楚,若出现在他面前的人不是他心念的人,他的表情又是如何的,他又当如何反应?
他沉默着,默默的走了过去,在床边停了下来。
默了两秒,在床沿轻坐了下来。
古瑟不知道来人是凉生,他没有闻到熟悉的气味,只有难闻的浓厚酒味。
他以为,许是酒味盖了他身上的味道。
他蹙了蹙眉。
这人,自己不过心情不好冲他说了句实在话,有必要这么上心伤心,而跑去酗酒么?
还不愿跟自己说话,这是跟自己杠上了么?
顿了许,他自行爬起,坐在了床上,‘盯’着面前的人。
“喝酒了?心情不好?”
无奈的问了句,鄙夷的表情。
他不跟他计较,看在他还知道回来看自己的份上。
对方没有回答。
他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却被他沉默的赌气方式给逗笑了。
他其实很想看对方生气的表情,但奈何……
“还真生气了?我不过随口说了句么?你有必要……”
他说着就摸索着去摸对方的脸,想掐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