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的动作,不甚亲昵贴切。
之后,这样的幕后谈论,就这样传开了。
——凉生送古瑟入了私塾后,自己便回了私塾里自己的流云苑。
古瑟要上课,他,要教课。
虽然不是每天都有剑术课,但他课还是要教的。
分开总归常事,总不能天天腻歪到一起不是?
古瑟回到自己座位上,周围的人就私下议论纷纷。
有说他早上乘剑术先生车辇的事,还说,他这数来天未见,怎就勾搭上私塾里的剑术先生了,肯定是另有图谋。
还说,他这人,贱婢生出的孩子,皮相都是媚骨子,连男子都勾搭,这不,连这么俊美的剑术先生都被他勾搭上了。
只是,这剑术先生,怎会也喜欢男的?不恶心?又说,肯定是被古瑟这种媚骨子给耍了手段,迷惑了。
众人云说纷纷,都是诋毁古瑟的,没有一句好听的。
古瑟于桌边翻着书卷,听的清晰,却无动于衷,似无半丝波澜。
他垂眸看着书卷,那种重见光明的愉快心情,岂是他们现在这些人能懂的?
所以,他觉得,书卷上的知识于他而言,才值得关注,及难得。
这时,古瑟突然感觉自己座位旁边人影晃动了下,一人在旁座坐了下来。
他不用看都知道,那是时吟。
课堂里,同学看到时吟一来,瞬间就默契安静了,也不知是怕,还什么。
时吟从进来,一直到坐下,目光都在桌边的古瑟身上。
虽心思没在同学的谈论上,但他们的话,他都听到了。
古瑟只低眸盯着自己的书卷,他,不知为何不敢看他。
自己像是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似没脸见他。
蓦然,旁边的时吟突然就抓了他的手腕,拽着他就往外走。
将他拽到了院里的古树下就放开了他。
“时公子找我有事吗?这么突然的……”
古瑟似心虚的低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客气的问。
时吟打量了他两眼。
“你可以抬起头来看着我么?”
温和的问了句。
其实,他内心是焦躁的,且,还莫名的堵得慌。
面对这么平静的时吟,古瑟诧异的抬起头,悠闲迷惘的盯着他。
安静了许。
“你要说什么?”
一定要自己盯着他?
其实,他内心很不平静,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开口,该说什么。
“你不是娶妻了吗?怎么又跟他一起了?”
时吟的问话很平静,真的只是在问。
听说他娶妻了,他以为他终于要过自己平静的生活了,却没想他……又跟自己的小皇叔扯了关系。
刚才听到那些同学的私论,时吟感觉自己要暴走了。
好在他一向沉稳,沉得住气。
你以为自己愿意?
古瑟心中苦笑。
若能奈何他,他岂会让他左右自己?自己又不喜欢于他。
古瑟蓦然勾起抹邪笑。
“呵,自然是有利可图了;——他有如此的身份,还有一身了不得的武功,他又爱慕于我,如此有利可图,我为何不抓住机会?”
他将自己说成了唯利是图的小人君子。
虽说的十分能让人认可或可信。
但时吟依旧不信,只是觉得这个人,无药可救了,让自己堕落的。
他不懂得说服谁,于古瑟,更不懂得劝说。
他最终只是沉默着沉深的叹了口气。
“你的事,我无权利干涉,但你不要忘了,我还欠你恩情,你要,随时可以来拿。”
他顿了下,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能让他回头。
然,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那晚已经说过了,你,已经不欠我的了。”
古瑟蓦然接过,说的无谓,全然不在乎。
时吟因为他蓦然的极快的接话方式顿了下。
他心疼的望着沉默垂着眸子的古瑟,沉吟了半晌。
“我要走了。”
兀自低低的道了句。
他就不能跟自己说声想要自己的帮助么?
不能跟自己说,他,其实不想这样的么?
为什么,明明不喜,却始终要去撞那南墙?
这样的古瑟于他这种心思单纯的人,他的心思,他真的摸不透!
他,真的好心疼,又,似乎无能为力。
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
所以,他拿古瑟,束手无策,手足无措。
闻言,古瑟的心有一瞬触痛。
他身子微颤了下,垂着眸顿了半晌,才抬起头来,蓦然殷红的眸子,平静的盯着时吟。
“……今后,还会回来么?”
缓然低问了句。
隐约有着嘶哑的气息。
他,莫名的不舍了,听到他说要走了,心没来由的就一痛,泪腺就崩了,为不让自己眼泪流出,他硬是只殷红了眼眸。
时吟看到他殷红的眸子,惊诧的愣怔了下,目光一艳,又默然沉了下去。
他打量了两眼于自己不舍,却不肯开口挽留的古瑟。
顿了那么许。
“我在京城等你!”
他不是要科举高中做官么?他,在那里等着他!
听到这句话,古瑟惊震的目光一雪亮,但又瞬间暗淡了。
这句‘等’,有着千万种意思吧?
他,又何苦执着的想着自己想要的意思去对待?人家不过随口一说而已,他,当什么真呢?
蓦然,古瑟蓦然开朗的笑了。
殊不知,心里苦涩的很。
“嗯,我一定会来的。”
既然他如此随口说,那,他就顺着随势回应好了。
脸上笑的温和而欣雅,内心,却不甚苦涩。
总算有个人不是为奔着自己目的去的,他,却要走了……
只是,仅是这样的人,走了便罢,他,又为何如此难过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