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可惜,可惜他不是!”
无澜疏清的道了句。
自己心思单纯,哪怕被他撞了个正着,时吟也无动于衷,毫无愧意。
面对无所畏惧自己的时吟,凉生有丝不悦。
他的眸光微冷,蹙着双眉,打量了他几眼。
蓦地勾起嘴角冷然一笑。
“谁跟你说不是?是他跟你否认?还是你自当定义?”
时吟面上无澜,平静的表情盯了几许于自己冷意的凉生。
“小叔此时,很开心吗?你如此逼迫于他。”
时吟不接他的话,自顾的问了句。
不要以为他逼迫古瑟的事他不知道,明明如此身份高尚的人,做如此小人奸佞之举,他不觉得有辱身份么?
算是提点吧。
凉生却不以为意,他抬起手来于自己面前观赏,五指接触间,指尖拧开时,三根银针蓦然出现,在烛光下闪现一丝冷芒。
他盯着自己指尖的三根银针,幽幽的道。
“你到底是年轻,怎知世态哪似表面单纯,想要的东西你不争取,等着他入你怀?……呵,当真是未经世事了些!”
说罢,捏银针的手腕一动,手上的银针骤然飞射了出去,直接朝着对面的时吟,毫不留情的。
时吟因为他蓦然的动作稍怔。
他没想身后有古瑟也出手的毫不犹豫。
当即抬手往旁边一挥,迎面而来的银针于半路转了个方向,‘咻’的没入了旁边的床桅杆上,带着些许帐幔入木七分。
时吟能轻易接了自己这招,凉生一点也不意外。
他悠尔散漫的目光盯着对面的时吟,刚才的动作,五根银针又蓦然捏了指上。
他依旧于面前细细的欣赏着手里的银针,漫不经心的开口。
“听闻你母亲是妖狼首领一族,却为了你折损,不知道,你母亲的妖丹可有多少年修为,于我,又可否能借用呢?”
他轻飘飘的话,透着凉丝丝的威胁。
闻言,时吟顿然僵愣。
他,怎么知道这些?
自己都不曾知道自己母亲是何地位,只知道其母亲是雪狼一族,有着三百年的修为。
——她母亲不执着修炼,喜贪恋人间风尘,于人间贪玩时与他当时为太子时的父亲相恋,最后为了生他遭人陷害折损,妖丹却给了他,才让他有着人形的状态……
其中缘由坎坷,他亦不是很清楚。
他,又为何如此清楚?
凉生为了古瑟,倒当真舍得花心思,为了钳制住他,将他查了个彻底。
然,历经这么多,他时吟亦不是吓大的。
他望着他无所谓的轻然一笑。
“呵,小叔若有兴趣,小吟倒不会吝啬给予,只是,小叔又当如何来取?”
他不认这份亲正好,他也懒得跟他客气。
怪不得身后古瑟在,他也出手毫不忌讳,原来是多少了解自己的本事了。
凉生盯着这无甚波动的时吟,目光微沉。
这小子,倒比他想象中的稳重从容。
这么不得了的身份被自己知道,他都毫无波动。
“你倒是慷慨!”
话落,手上的银针骤然掷出。
时吟这时无了阻挡的意思,他就那样平静的往前面走了几步,又蓦然停了下来。
他换了个位置,错开了点正面对着床上的古瑟。
因为他怕不小心会伤到床上的古瑟。
既然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他也懒得遮遮掩掩了。
他就那样站着,银针射至他眼前时,周身蓦然就出现了一层光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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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筑起的结界,银针碰到结界后,骤然就消散了,光圈结界如水波似的微漾了下,五根银针就那样没了。
“谁叫你是我小叔呢。”
他无澜的说了句,没有半丝表情。
说的话,亦学了凉生的拐弯抹角。
古瑟不知道,时吟于他面前只是坦诚,不愿说那深奥的话语。
其实,话里话,他比谁都会说,与他这小叔,不输丝毫。
瞬间,时吟并无刻意的气势就压了凉生半许。
这是凉生第一次见这么气势凛然的时吟,亦被他惊异到了几分。
就真的如那万里雪山里,千万群狼的首领,独首孤傲,气势凛然,不动声色,亦能势压全群。
而此时时吟就如那独立雪山顶端不动声色的首狼,仅自身的气势,就艳压震慑了周身千万狼群。
这时吟,是要跟自己动真格的了?
不过,凉生丝毫不畏惧,他望着时吟玩味的一偏头,若无其事的盯着他。
“呵,小吟这是,想两败俱伤?”
无所谓的笑了句,脸上挂着优雅的笑意。
时吟无澜的瞟了他眼,抬起手,手腕一翻,伸直的食指尖蓦然光芒一聚散,一锋利飞镖就飘浮其上,在半空旋转着。
“如果小叔愿意,我倒是乐意,想想,也有段时间未嗜血了,那日子,甚有些想念。”
说着,他眸光又蓦然一沉,盯着对面的凉生。
“只是,小叔你,想清楚了,两败俱伤,之后意义何在?”
时吟没有真正与他这小皇叔交过手,但他多少查过他。
听闻他懂得修行,亦曾修行过几年。
所以,他多少亦属于修行者,自己与他交手,应该是讨不了多少好,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但凭感觉,他们两个,应该是差不多的。
最后有可能会,鱼死网破,两败俱伤。
原来,两个都是不露声色的奇人?
明明都这么厉害,却在古瑟眼睛上的事,做的迟疑。
——看来,两人都是有城府的呢。
“小吟知道小叔亦有些修为,但,若就此毁了,岂不是可惜?”
时吟顿了下,亦将他知道的说了与他听。
并非只他知道自己的底细,他的,他也多少知道点的。
他有牵挂,他就不一样了,他可无甚牵挂。
凉生因此倒是震惊的一僵,顿了许。
这事,连朱阳箐都不知道,他竟然知道?
这小侄子,还当真不能小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