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不让说,只叮嘱让我跟着你。”
若尘一副及不情愿的委屈表情,嘀咕道。
古瑟讶异的望了他眼,看着这有丝委屈又无可奈何模样的若尘,不禁被逗了开心来。
不过,他终是没打趣他,回过视线轻飘飘的道了句。
“那好,这段时间,我就住这里吧。”
公子不在,倒是挺积极上赶的,在的时候却一副爱搭不理的,极不情愿来这别苑,且总喜欢晾着自家公子。
这回,知道有他家公子的好处了?
若尘心里确实不平,但他性冷,不喜多嘴,只淡淡的丢了句。
“随你!”
便转身走了。
“欸,可有查到是谁送的信么?”
看到走出了水榭的若尘,古瑟提高嗓子唤了句。
若尘蓦地顿下脚步,犹豫了许才转过身来。
“知道是谁,你打算怎么样?”
冷淡问了问。
他要知道他的想法,免得告诉他了,伤势也不顾,又跑出去了。
古瑟勾起唇角一笑,笑得单纯无邪。
“就问问,想知道,谁这么把我放心上。”
闻着这话,这表情,若尘恍然间觉得他这像极了自家公子的表情。
而这表情一现,绝不会有好事。
他愣了愣,想现在不说。
“还……”
“你不用瞒我,我知道,你连谁要杀我都查出来了。”
若尘拒绝的话还未说出来,古瑟便认真的接过了。
“对于我自己的事,我没心思追究,活着也好,死了也罢,总归来这世间感受了疾苦……腻了。”
最后‘腻了’两字,生生敲在了若尘的心头。
明明不过十几光景,就这般心态,怎能不让人心疼?
而古瑟,平静得很。
他可没心思为自己报仇什么的,他也懒得追究,只要不伤害他在乎的,怎样都好。
自己问,不过好奇,好奇谁会这么用心的‘惦记’着他。
若尘盯着古瑟无欲无求的神情,沉默了半晌。
“朱阳箐。”
古瑟诧异一愣,惊异的目光稍张了许,后又无动于衷的归于平静。
他觉得好笑,不由得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无奈有意思的笑来。
“呵,我不过其无趣时的玩具罢了,比得上他十几年的情分?”
他笑着无奈的摇摇头,回过了视线,继续无趣的撒饵喂鱼。
“……世事从来不自由,心头壮志更难酬;红尘辗转飘零久,岁月蹉跎寥落收;云上意,笔尖秋,豪情罄尽付东流,清风一枕樽前笑,看淡人间离索...”
淡淡的叹道。
“古公子自扰罢了,公子何时拿你当玩具了?”
听到古瑟的那话,若尘激动愤然出口,很是替其自家公子不平。
自家公子一心一意把其搁心上,十几年了,从没如此劳心费神为一个人,他却说自己是玩具,他能不愤怒么?
古瑟投饵料的手顿了下,却没有回头看若尘。
他选择了沉默。
如果一个人当着你面认真的对你说,自己是真心待你喜欢你的,这样的话,有假亦有真。
但这样意思旁测的话,却绝对是真的。
因为,只有那个常伴他身边的人,才看的清楚,看的明白,他于他身边的人,是存在怎样的感情,或立场。
而若尘,便是凉生身边这样的人。
所以,他无法置否或反论。
或许,这就是他古瑟最可悲的人生里的唯一一道光,一丝温暖。
对于喜欢或爱,他已经麻木了,因为无力面对、选择自己喜欢的。
古瑟就这样在若尘跟随照顾下,在凉生的别苑呆着,都未曾出门。
他每每看到自己的那一头白发,他就会想到自己的哥哥古玟。
可,他始终都忍住了去问,或去看望他。
他就那样没心没肺的住在别苑里,偶尔逗趣下冰山脸的若尘,或没事早上起来让他替自己梳发,明明有下人,他就偏不用,故意使唤若尘。
盯着他及不情愿又不能拿自己怎样,还得照办的若尘,他就想笑。
而这,似乎成了他唯一的乐事。
……但,在若尘眼里,他,不过是苦中作乐罢了。
因为明白,他才随古瑟拿自己瞎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