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生目光本瞟向了地上的古瑟,听他一说,即又收了回来,瞪了他眼。
“把那半块玉珏拿回来,后自去领罚!”
冰冷低沉的话,压迫的气息,连若尘都感觉呼吸不畅。
“是!”
若尘恭恭敬敬的拱手,应后,便转身身影一跃,消失在了原地。
好家伙,让他照顾个人,竟照顾成这样!
竟然让人把他东西都给抵当了?
还跟他吵架?……动手打人?
自己不在,倒是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他连凶都舍不得的人,他竟然动起手来了?
他都不在意他是否考举,身份问题,他倒是挺操心的!
当真不错!
凉生气得脸都要扭曲了,眉头挤成了一团,阴沉的眸子能杀死个人。
看到地上的人,心脏硬生生的被刀子割了个口子,疼得他四肢都变得麻木。
盯着满头白发瘦弱的古瑟,如此狼狈的模样,眼眸亦兀自殷红了。
他凉生心尖上的人,怎能受如此委屈……
沉深的叹了口气,缓缓心神,他才走近,蹲身去,微颤的手拂开了古瑟脸侧雪白的发丝。
当看到他眼角残留的一滴眼泪后,微怔,心又跟着被生生揪疼了下。
顿住的手迟疑了许,便轻柔的替其拭了那滴泪。
收回后,盯着自己手上的泪,失神了半晌。
最后,他的目光落了古瑟母亲的牌位上。
片刻。
“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他,让你担心了!……以后,不会了!”
这话,他是跟古瑟母亲说的。
保证完后,他从自己怀里摸了张黄色符纸,夹中食指两指间,嘴唇微动,蓦然,符纸倏地带光就飞了出去,面前,瞬间凭空出现了一道光的漩涡。
他用的,应该是传送符吧。
看了眼那漩涡,最后瞄了眼古瑟母亲的坟墓,他才将古瑟拉进了自己怀里,横抱了起来,朝那光漩涡走了进去。
跨出来的第一步,便是凉生的房间。
凉生抱着人从房间蓦然出现的漩涡一步跨出来后,眨眼,那漩涡便消失了。
出来后,抱着人的手腕一动,房间蜡烛忽然火苗一飘忽,昏暗的房间瞬间明亮。
他扫了眼,便径直将人送去了床边,坐了床上,让其不醒人事的古瑟靠着自己坐着,将其外套脱了才把人搁躺下,替其盖了被子。
期间,古瑟都是软踏踏的,跟个无骨支撑似的,使得凉生替他打理时都甚是费劲。
人说喝醉酒了的人是格外的重,跟个秤砣似的,就算力气再大的人,打理起来,也是忒费劲,一点也没错。
仅给他脱个衣服,凉生额角就渗了汗。
看了眼醉的没有丝毫感觉的古瑟,凉生沉叹了口气,有着心疼的无奈。
终归是自己害他至此!
收回心思,左右扫了眼屋内,看到桌上的茶具,便起身去拿了茶壶,将里面的水倒了盆架上的盆里,拿了帛巾浸湿后,回到床边替古瑟擦了脸跟手。
话说回来,虽没伺候过人的贵公子,这给古瑟打理起来,倒是挺顺手的。
但,他这边刚帮他打理完,才将东西放回去,这边就蓦然翻身爬起来就吐。
歇斯底里的吐了一地。
凉生见着,倒是没有生气,几步走了过去,一边替他顺着背,一边给他端着额头。
看着他胆汁水都吐没了还在呕,眼里,尽是心疼。
喝不得酒,还这般熏酒,不是自己遭罪么?有什么,何苦为难自己?
等古瑟吐完,便将人扶躺回了床上,凌乱的发丝,帮他温柔的抚顺,一点一点的,心有多不忍,动作就有多细致温柔。
就在这时,门边响起了敲门声。
凉生顿下替古瑟抚发的动作,瞟了眼门口,却没有作声。
门边安静了许。
待凉生回过头时,门则吱呀一声开了。
是若尘,他拿了被古瑟抵当的玉珏回来了。
若尘拘谨的跨进来,走到凉生面前,恭敬的伸着双手将玉珏递上。
“公子!”
这才,凉生收回抚古瑟发丝的手,回眸看了眼若尘,淡漠的将东西随手拿了过去,没有多看半眼若尘。
“让人把这里收拾了,准备沐浴的热水跟他换洗的衣服,现在就准备。”
话语虽淡漠,但音调极轻,没了之初的愤怒冷漠。
“是!”
若尘被这样的凉生怔得额角挂了冷汗,愣是不敢多吐一个字。
恭敬的低头应着,便迅速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