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过,冷得他打了个颤,他才回神,赶紧关了窗子,骤然间感觉到了冷,几步走到床前,钻了被窝里,缩在被窝里抱着手炉取暖,回神间打了个颤,从脚颤到了嘴角。
这下雪也这么冷,化个雪,岂不是更冷?
腹诽间,觉得不能理解这种天气。
为何世间还有这种气候。
“咚咚!”
正在古瑟纳闷自我回暖间,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他微顿,蹙了眉头。
这若尘,这会儿找他做什么?还早不早晚不晚的,偏在他这刚缩进被窝的时间。
轻吁了口气,他极是不愿的将手里的暖炉搁了旁边,爬了起来,下了床,在旁边的衣架上取了件外套裹上,他才不急的踱到门边,将门打开。
“我说你……”
埋怨的话出一半,愣是被眼前人的面相给打断。
站他门口的人于夜雪里披着大氅,裹带了一身冰凉的霜雪气息,平静的立在他面前,目光幽深清亮,如夜幕里泛着光芒的宝石,纯粹雪亮亦静谧。
“你是……?”
古瑟诧异间平静的问。
这不是白天来他们楼里的那公子么?怎的……跑他这里来了?
寒风刺骨,冷得他自然的裹了裹身上的衣服。
时吟垂眸看了眼他的动作。
“外冷,我能进去回答吗?”
平静无澜的话,却礼貌。
被这突然的情景刺得反应迟钝,古瑟木讷的点点头。
“啊?哦,可以的。”
应着,便错开一步,让了门口时吟进来的位置。
“谢谢!”
时吟回应了句,便跨了进来。
古瑟关上门,转过身来,看到他就木讷的站在屋中央。
“公子请坐吧,我去添件衣裳。”
古瑟招呼着,便去了衣架旁,将衣服一件件套上,后又拿了平日里的大氅披上,才来到桌边。
时吟一直站在桌前,古瑟看他站着,便又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公子请坐吧。”
说着领头坐了桌边。
“嗯。”
时吟随口回应,便在古瑟对座坐了下来。
他依旧拾壶替彼此倒了杯茶,一杯移端了时吟桌前。
“夜间了,家侍都休息了,没有热茶,还望公子勿怪。”
话语客气谦尔,十足十的温柔公子气质。
“没事。”
时吟顺口回应。
古瑟顿了下。
因为他平静似没感情的神态。
他打量的瞟了几眼对面人的脸,白皙净润间透了丝青红,薄唇红晕里隐有着青色。
应该是被冷风灌的。
他回神瞟了眼床榻上的暖炉,便起了身去拿了过来,伸到他面前。
“这里有个手炉,你暖暖手?”
虽然榻上还有暖壶,但他不好意思再拿出来,遂,只递出了这个。
时吟的目光一直平静,安静的盯着他轻摇了摇头。
“不用,你拿着吧,我不怕冷。”
意思是,古瑟他怕冷,给他自己用,他不要。
古瑟诧异的顿了下,迟疑了许,笑得有些尴尬。
“是吗?”
应着,收了回来,自己抱了手间。
不要算了,正好自己需要!
屋中安静了许。
“公子……是特意来找我的?还是……?”
古瑟挑开了话,望着一直盯着自己的时吟。
说句实在话,古瑟觉得自己胆子亦挺大的,是个人就放进来自己屋里,也不怕别人是谋杀自己的。
但,他又觉得,自己这般模样,应该不值得谁来谋财害命自己,自己也应该没甚仇敌。
而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屋前的人,亦肯定是找自己的,也,肯定是有事,才来找自己的。
于是……,门口冒然出现的人,就这样坐了自己的屋里桌前。
时吟收回盯着古瑟那白发的目光,落了他的眼眸上,点头。
“嗯,找你的。”
古瑟沉默着,打量的目光落了他极是英俊的脸上,等着这个似不善言辞的人的下文。
时吟看着他盯着自己,也不问话,微蹙了眉头。
思忖了许。
“我叫轩辕时吟,听说你失了记忆,估计不记得我了,但我们间有个约定,我是来应约彼此的约定的。”
这话,时吟说得极其不自然,有些僵硬。
闻言,古瑟惊诧的微张了瞳眸,不可思议的目光,盯了面前平静的时吟半晌。
偶然微一偏头,笑道。
“公子说的可真?”
他把了把双手里捧着的手炉。
“……我听说,轩辕时吟可是当今二皇子,皇室之人,公子确定……不是冒充?”
话语三分玩笑,三分认真。
时吟平静的打量了两眼微笑阳光的古瑟,即点头。
“嗯,确实是,未曾骗你!”
虽然时吟说话真诚,不曾有半分虚假的迹象,但古瑟却还是不信。
白天才论及此人,现在本人竟实实在在的坐了自己面前。
这,谁信?!
“公子拿何证明?”
闻言,时吟轻叹息了声,低眸从腰间摸了块皇子的令牌摆了桌上。
“这个。”
摆桌上的金黄令牌通体鎏金,雕刻着双龙腾于云间,中间一‘令’字突兀,尽显威严肃穆,仅看着,便莫名有种压迫窒息感。
古瑟惊诧的盯着,暗自的吞了口口水。
还真是啊?
为辩真假,他迟疑着拿了过来,左右打量了许,放回去才道。
“……那,我们间,有何关系?约定了什么?”
“去京城,你说的。”
古瑟话音刚落,时吟便接过了,蓦然肯定。
“你说,你要跟我一起去京城的。”
不知何时,时吟学会了撒谎,这不动声色的改腔,他竟说的毫无波动。
古瑟顿怔了下,眸子一艳,微蹙了蹙眉头。
这人虽说的信誓旦旦,不容思其反,但他还是觉得不可信。
——之前的他为何要去京城?为何要跟他约定去京城?
且,仅因他皇子的身份,如何能证明他们间的关系?
就因若尘说的?
可若尘说的也未必可信,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