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愣的李集就那样看着他们两个走去案边坐下,呆愣的瞄了两眼受伤的李郁,缓移回后,眼眶一红,头重重的朝时吟磕了下去。
“臣,罪该万死!……臣,教子无方,臣……罪有应得,臣,愿承罪,愿以死谢罪,望,殿下饶过年少无知的小儿,臣,感激不尽!”
李集伏地上老泪纵横,颤颤巍巍的躬伏着身子,腊月霜寒天被汗湿透了衣衫。
听着这些,李郁才知自己闯下了大祸,艰难半爬起来,僵了动作,就那样痴呆的盯着他父亲低矮的替自己求着情。
话音落下良久,都未曾见时吟开口,他斗胆的稍抬起眼皮望向时吟,时吟的视线却温柔的落在古瑟面上,唇角浅勾了丝笑意,调侃了句。
“怎么,这就被伤到了?”
古瑟白了他眼。
“人家不过以俗世说了句实在话,你下手那么重做什么?”
时吟无辜挑了下眉。
“杀鸡,儆猴!”
前两字轻尔,后两字却是视线落了地上跪着的李集背上,语音落的极重。
吓得李集反应的身子一抖,头伏贴的更低。
“正好,我们的事,还没有人替其见证公诸于天下,你说……让李大人做个媒介,帮忙传一传,是不是很不错?”
古瑟:“……”
时吟悠闲的说着,道的尔雅悠闲。
古瑟鄙夷的白了他眼,在他腰间不动声色的掐了把。
“殿下言重了,李公子乃无心之过,何来杀鸡儆猴之说,小公子年幼,殿下就别吓唬他了,免得给其留了阴影,就是殿下之罪过了。”
古瑟嘴角微笑着,然后起了身,不急的来到了李郁面前,蹲身去,微笑着打量了眼讶异的李郁。
“至于……李公子说的不要脸么,我倒是觉得以偏概全了,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呢,不过……老天开了个玩笑,让相喜的两个人同生了一样的性别,乃至被天下人耻笑排斥……”
古瑟幽幽的说着,将懵痴的李郁拉了起来,替他整了整散乱的发丝,微笑自然不减。
“这是我们应该受的,怪不得李公子!——你说是吗,殿下?”
说着,突然扭头望着时吟欣然一笑,坦然道。
呃,古瑟话语单纯无害,却是妥妥的正面反驳了李郁,且毫无疑问的在他面前笃定了自己与时吟的关系,并坦白了自己的决定。
李集父子两人于古瑟悠尔无澜的话,听不明白他到底是追责,还是不追责。
当真是半惶恐半庆幸,又担忧。
亦觉得,这小公子,看着斯斯文文温柔如玉的,其实是个狠角色。
古瑟将李郁拉扶了起来,转身又去将跪伏地上的李集也给拉了起来。
“李大人,殿下性子直白,不懂圆滑,他心思同样简单单纯,朝政上,还望大人多多帮衬。”
李集睁瞪着眼睛,像是失了半魂,任由古瑟将其拉起,等他委婉的话落,他才反应过来。
他手哆嗦着,抱拳朝古瑟堪首拱手。
“不敢,不敢,古公子海量,朝政之事,小臣还望殿下多担待!”
时吟坐案边,望着替自己圆场的古瑟,蹙着眉,却看得欣慰宠溺。
一黑一白,戏都被你们唱尽了!
李集耷拉着头,抬着眼皮瞧着这两人,额角的汗落了又挂,衣衫已经汗湿了一身,从脚凉到了头皮。
时吟在李集视线瞟来时,捏了把鼻翼,闭着眼睛缓开了口。
“既然古公子都说了,今日之事,本殿就当没发生吧,但,跟古公子道歉,这事……”
“臣道歉,臣道歉,古公子,非常抱歉,臣,替小儿道歉,冒犯了!”
时吟话音未落,李集慌接了话,说着就朝古瑟跪了下去,即磕头。
古瑟见此慌退一步躲开,然后将李集拉扶了起来,微笑着道。
“无碍,李大人礼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