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的古瑟亦是心疼,莫名的酸涩如哽在喉,甚至红润了双眸。
他们古家,到底是怎么了,一个个的都落得这般场景。
古瑟嘴唇微张了张,欲唤古岑一声哥,却哽在喉咙,怎么也唤不出来。
——害他至此的终归是自己,他……如今欲这般亲近,他也会觉得自己虚与恶心吧?
“把门打开!”
蓦然,古玟嗓音冰冷的出声,唬得身边的守卫都哆嗦颤了下,拱手应着慌去打开了牢房门。
闻言,沉浸在自己低落情绪中的古瑟突回神,意外的望着他哥,呆了呆。
古玟温柔的与他对视了眼,瞄了眼边上的于君,于君即朝他沉默的拱手低头,然后自行走进了牢房。
站在刚才围殴的那些人面前扫了遍,锁到牢犯头头后,不急的走前去,然后就是一顿暴揍。
“啊……”
一阵鬼嚎在地牢刺耳的响起。
守卫:“……”
古瑟:“?”
于君的一顿操作,吓得刚才围殴的人都蜷挤缩在了角落里,恨不得把自己给贴粘了墙上与墙融为一体,身子更是忍不住的瑟瑟发抖。
“公子,这……”
守卫觉着太残忍了,忍不住想制止,却又不敢明着说。
古玟冰冷的目光瞟了他眼,他立马便闭了嘴。
牢犯头头被揍得鼻青脸肿跟个猪头般,于君才肯罢手。
似乎刚才于古瑟那里忍的气都一并给出了。
‘暴力’的事件解决后,古玟让守卫将那些人都换了个牢房,古岑就一人关在原来的牢房。
那些人一走,气氛瞬间便凝重压抑了。
古岑蜷在地上片刻后,才慢悠悠无力的爬起来,一点也不嫌脏的盘腿坐了地上,双手抓着自己的脚,脸上带着几块淤青,嘴角甚至有一道血迹。
他似笑非笑的瞧着眼前牢房外的三人,视线最终落在古玟的面上。
“呵,怎么,突然大发善心,还是突然亲情血脉觉醒了,晓得来护鄙某人?还是……不过来看笑话罢了?”
古岑嘲讽的冷笑了声,说的阴阳怪气,最后一句更是落音重,冷冷充满恨意的目光落在了古瑟身上。
古瑟骤然一僵,眸色黯淡了下去。
古玟闻言神色微动,即因此蹙了眉头望着古瑟低垂了眉目,看他神色失意黯然,眼里不由露了几抹心疼。
果然不该让他来的?
须臾。
“相比于自己,我有什么资格笑话你?”
古瑟突低低道了句。
他再度抬起头来时,神色倒少了几分自责。
古玟望着古瑟缓缓的抬起头来,定定的目光注视着古岑,认真开口。
“我经历的,比你多了不知多少倍,缺少不曾得到的不知有多少,甚至……连寻常的父爱亲情都不曾拥有过,这样的我,有何资格笑话嘲讽别人?”
古瑟低低沉沉的说着,每说一句,眸色又黯淡几分,满眼忧伤忧郁。
他说着沉沉的叹了口气。
“古岑,虽我与你间着杀母之仇,但,毕竟你还是古家血脉,与我流淌着相同的血液,我,怎会希望你过的不好落魄?”
“……是我愧于你,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你恨我,是应该的,但,我于你,却不该有任何憎恨的心思——你,是无辜的!”
不管桃僵李代换了他的官途也好,还是他与他母亲间的恩怨,都与他无关!
古瑟认真低语解释,却把古岑说的掩面痛哭流涕,最后忍不住嚎啕大哭。
伤心欲绝,哭的像个单纯的孩子。
望着古岑如此模样,古瑟虽说的平静,但亦红润了眼眶。
他顿了顿,望着崩溃的古岑突然沉默了。
酸涩全哽了他喉咙,让他有些无法再继续开口。
“猫哭耗子,假慈悲!”
古瑟无声后,古岑顿了顿,突然便顿了哭声,放下掩面的手,冷瞪着古瑟手指着他怒吼。
闻言,古瑟僵了僵,不知道是被古岑突然吓到,还是什么。
但再接话时,却很是平静。
他犹豫了许,不急无澜开口。
“是吗?……如果真恨,你也可以凭你自己的本事,替你母亲讨回公道!”
他从没想过自己是无辜,也从没想过自己杀人是理所当然。
——他可以替他的人复仇,同样,别人也可以,谁都不是绝对的好人,谁也不是绝对的坏人。
所以,在他眼里,不过因果循环罢了。
最终能不能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还要看自己本事。
无论什么世界,都逃不开大自然优胜劣汰的规则,自始至终。
像古岑这样的,就应该历练有这样的觉悟。
不然,今后他必定还是会被别人操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