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管静静的望着他似无力疲倦的神色,眼底反显了几丝怜悯。
时吟不接话,朱阳箐就那样的动作望了许时吟。
感觉脖颈累了,他才放下仰起的脸,正常的望着时吟。
……这小皇子,到底不是在宫里长大的,没有了皇亲贵胄的那份高傲与强势,对于甚威严面子,倒是不与放心上……
明明是杀手组织里出来的人,却……似没有那份冷血无情。
不争不抢,又只为一男子痴心,如此英才,不坐皇位,可惜了……
气氛一时僵凝沉寂。
良久之后。
时吟叹了口气,淡漠的道了句。
“你先能杀了本殿再来叹谓吧。”
朱阳箐:“……”
这小皇子这么无趣,连跟人搭个话都能噎人的,真不知道那人为何会喜他的?!
亏得他阿颜如此掏心待他,他却看上这样的木头……!
朱阳箐不是听不懂时吟想劝蔚他的用意,只是已到了这份上,他不想后退了。
听到时吟的话,他心底抽痛了下,无由的酸痛。
……若是他的阿颜还在,会不会也会劝慰自己,不要走这样的极端,或……让他别这样悲观,心疼自己……?
可惜,他的阿颜再也不在了,也听不到他的声音,猜不到他的想法了。
——他此生的执着……没了,他的心已经跟着他阿颜的离开,跟着入了地狱!
对于他来说,是否活着,并不重要了!
朱阳箐细细的望了眼时吟。
突然轻笑了声。
“你虽与他有血缘关系,可……到底是一点也不像!”
莫名其妙的道了句。
带着笑容的神色,看不出他有真心在笑,反倒……满是嘲讽的苦笑,而眼里,染的尽是颓然疲倦跟凄凉,看不到任何希望的光。
闻言,时吟心底兀自一悸,猛然的抽痛了下。
是吗,这人,竟是一直都在惦念着他小皇叔?
这样的朱阳箐,跟当初的若尘无甚区别。
若不是他将瑟儿托了他,他估计现也跟这人一般,虽人在,却已身死!
或许,他心痛的,是他离去的小皇叔吧?!
只是,这莫名的一痛让时吟麻木,他不知道是来自伤口的牵动,还是真……
又或许真跟这朱阳箐一般,于他小皇叔是不舍的!
时吟没有接话,只望着朱阳箐。
他伤口的血未止,还在细细的往外冒流。
腹部刺穿的剑伤比较严重,血液已经染透了他腰身大半的袍子。
由刺痛回神,他垂眸看了眼自己腹部血染开的衣衫,然后默默抬起头来,无澜的目光落在微有失神的朱阳箐面上。
他垂着的手上突光芒一焕,灵力幻的长剑即握了手上。
“既是想借本殿之手去找小皇叔,本殿,成全你!”
握剑的手上,沾了血,那手臂上的伤口涌出的血沿着他手臂流淌过他手心,手握着剑,呈现出黑色的血即从他指尖一滴一滴的滴落下来,于风中飘落了地上,与地上的尘土凝混。
朱阳箐回神,望了眼满身血迹的时吟,目光落了指尖那滴落地上的血滴上。
——明明伤痕累累,不堪负重,却还这般风轻云淡的与自己对峙。
小皇子,倒是不怕死!
心中有念,才执着……
……看来,世间,苦的不仅是他,谁都不过是这世上挣扎的尘埃。
谁也不用可怜嘲讽谁!
朱阳箐细瞄了眼时吟,垂眸找寻了眼,手中的扇子插了腰间,弯腰在脚边捡了把剑。
他倒提着剑刃沾了蒙面人血液的长剑,锋芒寒戾,那剑刃上的血粘稠的滑过剑刃,于剑尖滴落地面。
朱阳箐倒提血刃站在尸体旁,那场景仿刚从尸海走出来的阴戾。
寒风凛冽,高高扬起他的长发衣衫,将他脑勺后系的白绫扬得飘逸张扬。
洁白的身影,悠扬飘逸,美如诗书画卷,似嗜血的谪仙下凡,正制裁了世间的罪恶。
时吟平静的望着他的一切动作神色,落在他面上的目光不由落了他手上沾了血迹的剑刃上,望着那剑刃的血滴由剑尖滴落于地面……
朱阳箐见他目光突然下移,亦下意识的就低头去看,见到剑刃上正滴着的血滴,未让时吟细看失神,他随手一甩,剑刃上的血迹即瞬息干净,寒戾的剑刃在他手势的动作下寒芒即一闪而过。
眼神骤然一凛。
“得罪了!”
蓦然开口,身形一闪,持剑朝时吟劈袭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