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这……现摄政王也不在,圣上……”
圣上伤势严重恐……的话没说出来,被白月卿瞪了眼,愣是给吞回了肚里。
白月卿瞪了他眼,转身便朝内殿走。
“圣上有什么,本座拿命赔他!”
呃……这话他真敢说!
小皇帝都奄奄一息,气若游丝了,御医都束手无策,他还能救?
显然欲驾崩的架势了,他……
大监被他低沉的话吓得哆嗦了下,犹豫了秒,朝一旁小太监挥了挥手,示意他带大臣们去别院候着,自己悻悻恭敬的跟了白月卿身后。
内殿,侍了几人,先皇坐在龙榻前,忧心的盯着紧闭双眼,气息似无的轩辕琦,仿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白月卿将他从下往上扫了眼,于他面前停了个合适的距离,大监便微躬着身站他身后一旁。
不管轩辕琦吊着一口气,前皇帝不让位,白月卿也不出声,就那样平淡的视线从他身上移到了榻上的人身上。
先会儿还生气盎然勾引他,这会儿……
人类果然脆弱。
太上皇回头瞄了眼白月卿,视线重落了轩辕琦身上片刻后,才道了句。
“国师来了?”
无神的搭了句,仿没有灵魂般,也没有想着要让位,或移开,就颓然的坐榻前。
那刚才一瞬回头,白月卿看到了他眼睛通红,布满了红血丝。
许是哭过了。
白月卿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下。
“太上皇就想这样守着他,等他凉透?”
啊,这话说的,可真是高傲没礼貌!
这会儿,太上皇没有了往日的戾气,闻言只认命般的沉重叹了口气,缓缓无力道了句。
“琦儿被人一剑穿心,正中要害,……还有一丝气,许是想见你吧?”
太上皇说着仰头似哽咽的道,眼眶已憋得通红欲滴血,却愣是没流出泪来。
话落,犹豫了许,他抹了把脸,费力的缓起了身来,大监见势顺势忙上前扶。
他转过身来,面对着平静的白月卿,沉吟了许。
“这辈子朕不知道做了什么孽,竟香火延尽于此,一个赴死,两个傻儿子都喜男子……”
怅然着,太上皇终于忍不住泪眼模糊了。
他用力撑开眼皮缓了缓,将眼泪憋了回去,长长的叹了口气,继续哽咽开口。
“不过,傻儿子们眼光都不错,瞧上的人儿都美如谪仙!”
他说着,笑了,眼泪却倏地掉落,然后又慌一把擦了,笑笑道。
“去看看他吧,最后一面。”
临了时,再恶不善良的人都会变温柔善良好相处了,就像现在的太上皇。
白月卿始终面上无澜,就那样看着他伤心欲绝的表演,他倒是丝毫感觉都没有,无风无澜,淡定从容。
他就那样看着他抬手挥了下,遣退了所有人,大监扶着他出了殿,出殿前抹了把眼泪。
望着他们的身影都离开隐没,白月卿深呼吸松叹了口气,走到榻前坐了榻沿。
他瞧了眼只有一口气脸色苍白如纸的轩辕琦,未等人强撑睁眼,他一把掀开了被子,扯开他的衣襟。
手腕往外一动,包缠轩辕琦伤口的布条全松消散了去,化作了星光消失,伤口就那样露了他面前。
伤口附着血痕,在他灵力扫过下,没有继续流血。
利刃的伤口干净利落,不长,缝口很细,剑刃之伤。
眯眸盯了许,撩着衣袖,修长如玉的手顿停了那伤口的半空位置,只隔一寸,灵力焕光,丝丝缕缕的飘入了那伤口。
“死的感觉如何?”
须臾后,白月卿低低问了句。
话落,紧闭着双眸的轩辕琦睫羽颤了颤,缓缓的睁开了眼来。
他眼神浑浊,气息还是虚弱,却望着替自己治疗的白月卿欣然勾唇一笑,笑得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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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吧,……若不是心有惦念,朕倒是……有种想解脱的心思。”
笑笑道,说话间,眼神缓然变得纯澈,渐渐清亮起来,有了神韵。
白月卿望着这气若游丝还能开玩笑的轩辕琦,神色淡静无澜,没掀起任何波澜。
手上灵力继续,他垂了眉目,视线就落在自己的手上。
沉默片刻。
“是于君动的手?”
轩辕琦闻言微顿。
他垂了眉目,同白月卿盯着他替自己治疗的纤长极美的手。
“嗯!……可知道,他有什么目的?”
说到正事,轩辕琦俨然认真起来。
说完,视线认真落在白月卿眼眸上。
他觉得……这人儿,哪儿哪儿都极其好看诱人。
轩辕琦胸口的伤看着就那样愈合了。
白月卿收了手,深呼吸叹了口气,跟着说话起身理了理衣袖。
“不知。”
回头望着轩辕琦,回答果断,清明的目光无波动的落在轩辕琦面上。
“这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留下话,衣袖一拂便离开。
“月卿。”
方走出两步,合拢衣衫的轩辕琦自顾坐了起来唤住了他。
白月卿脚步一顿,停了原地,犹豫了许才扭回头去看他。
“怎么了?”
轩辕琦不急的下了床来,白月卿就那样望着他赤足踩在冰凉的地上走了他面前。
然后,突然从身后搂住了他的腰,俯首蹭在他后背上,无力的蹭了蹭。
“雪落……没了,他,是从小跟着朕的,朕……你能不能,也救救他?”
轩辕琦突然脆弱哽咽的开口,泪蹭湿了白月卿的衣衫,环在他腰间的手微微颤抖。
闻言,白月卿沉默了。
以为他多顽强,原也是会有脆弱的一面。
良久后。
“他的尸身可还在?”
白月卿无声轻叹了口气,无感情的问了句,若不是天生温润,不知有多冷漠。
他身后的轩辕琦一僵,呆茫抬起头来怔怔的望着白月卿,顿了许,慌连连点头。
“昂,在,在的!”
白月卿偏颜瞟着自身后呆纯的轩辕琦,眼里稍露了几分温和。
顿了一秒。
“保护好他的尸体,等我回来。”
话一落,白月卿周身烟雾一散,骤然消失了。
轩辕琦呆怔茫然了许,终松了口气,挂眼角的一滴泪,徒自流了下来,没入了他唇角。
莫名的,他觉得那泪,是咸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