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后。
右手手腕一翻,一把匕首焕握了手上,匕首焕着五彩锐利的光韵,极度锋利精致。
利刃薄锋,似雪白的光芒映射在手腕白如瓷却爬了痕迹的肌肤上。
微微一动,利刃如戳在西瓜芯上,血液瞬息染了雪刃,散晕开来,着利刃尖端、肌肤破开的口子涌出,沿着手腕两端各淌了一道痕迹,啪嗒一下滴了桌案上。
血液漫开,手腕上的痕迹被一点一点的破坏,一点一点的面目全非,新的血痕爬上那如雪的肌肤,晕染出一道道艳丽惊心的纹痕来。
瑰丽妖艳,惊心动魄,刺目耀眼。
血一滴滴粘稠的滴落,落在案上,很快堆积一滩。
血色瑰红,暗沉腥腻,倒映着面前的铜镜,铜镜里,染映着那腥红的血滩,照映着它越积越多,腥味窜满房间。
照映着……它的主人,无动于衷,淡定从容,用利刃不知痛觉般的划开那皮肉,雕刻着自己的节奏,肆无顾忌的破坏着那道道旧的痕迹,毫无规则勾划上新的血痕,让它们都变得面目全非,甚至……狰狞。
他想消除它,毁坏它,不想让它刻在自己的身上!
显眼的痕迹在一滴滴滴落的血液下覆没,积落案上的血液越发宽广,染了那衣衫的清素,甚至沿着那案桌流向边沿,点点滴滴的滴落地面…
血腥味在有限的屋子里越发的腥浓。
没有动荡的风,安静的气氛让人甚觉寂凉哀伤。
忽然,周围风息微动。
兀自沉浸黯然麻木的古瑟突然感觉周围空气微荡了荡,他骤然反应,手上匕首无意化星光消散,寻着气息回头。
屋中,即白色烟雾一散现,白月卿突然长身立了眼前。
不,不对,这人,不是他,不是白月卿!
他……是,白月翎?!
望着屋中骤然现身的人,古瑟木讷缓起了身,第一反应是下意识的将手藏于身后。
看清来人,倏地瞪了大眼睛,睁圆的瞳孔里甚至映着恐慌后怕。
“哼,这表情,看来是分得清了。”
白月翎眯眸冷眼盯着古瑟,看他害怕的反应,冷哼笑了声,满是不屑。
古瑟皱紧了眉头,眸色恐然的冷沉,对这一见自己便下套的人不是一般的害怕忌讳。
他觉得,这人,长得纤尘不染,行事却极其一意孤行,是个疯子行径。
跟这个疯子一比,白月卿确实不知要温柔了多少倍。
古瑟不说话,只是忌讳的盯着他,站着的步子私下不由的微后退移了些,后腰无意识便退挨到了身后的桌案。
白月卿看着他的动作,视线落了他半藏身后撑扶案上的手,盯了几秒。
眸色微眯敛了几分,露了许危险的气息来。
他皱了眉头,眯眸在他面上打量了眼。
“贱人,果然让卿儿与你定了血契!”
古瑟迷惑之际,白月翎突然怒喝一声,抬手一挥,古瑟跟他身后的桌案齐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撞击在了旁边坚硬的墙壁上,即反弹回摔趴了地上。
“咳!”
当即一口鲜血喷吐了出来,未来得及直身,那同样反弹回来的桌案啪的掉了下来,重重的掉压了他腰身上,又撞喷吐了一口鲜血出来,疼得隐忍压抑的他红润了眼眶。
他趴在地上,双手支撑起半个身子,望着白月翎,刚想说话。
“咳咳咳……”
却被喉咙涌上来的血呛得一阵咳嗽,鲜血跟着直往外冒流。
“咳,真是笑话!咳咳……被受害者,便是什么都得担着?”
古瑟冷了眉目,冷冷寒戾的注视着白月翎不屑道,尽管一直给血腥味呛得忍不住咳嗽,他还是不服的怼了回去。
此时此刻,他反而不再惧怕他。
他冷冷的注视着白月翎,抬手往后一甩,压他身上的桌案即飘飞了出去,撞在了旁边的檐柱上,发出砰的一声,变得粉碎。
来时这人筑了结界,古瑟知道,所以他们屋里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外面的人都是感觉不到,也不会发现,索性,他也不顾忌了。
一把挥掀开身上的桌案,他缓缓的爬站了起来,所有动作着,视线却一直冷冷寒戾的落在对面的白月翎面上。
他嘴角挂着刺目的血液,流下的血液染艳花了他的衣衫。
他悠闲儒雅的掸了掸衣,浅皱眉眯眸盯着白月翎,自失忆后从没有过的气势森然。
“贱人?呵,比起强迫我这个贱人的、你的弟弟,岂非好到哪里去?”
古瑟字字句句强势嘲讽,甚至满是不屑。
他一把蹭掉嘴角的血液,血迹在他下巴留了道擦痕来。
“比起你这个替自己弟弟下套强迫我这个贱人的你,又能高尚到哪里去?”
冷笑的说着,古瑟在狼藉中捡扶起那把凳子,悠闲的理了理衣衫,坐了下来,就坐了白月翎的面前。
——不是他想坐,而是刚才一击,这人震断了他几根肋骨,他实在无力支撑,太疼了。
闻言,望着这小公子突然的反骨,白月卿敛眯深了几丝眉目,眸色越发的沉冷,亦蹙紧了眉头。
盯了许故作轻松悠闲的古瑟,他眉目忽的一沉,无谓掸理衣衫的古瑟动作一僵,手忽然捂抓了自己脖颈,然后人被缓缓的浮了半空,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提了半空。
脸色看得见的殷红淤青,额角青筋亦爆绷得紧胀,极是窒息难受。
但古瑟还是似一副平静模样,丝毫无惧,就那样不屑冷然的注视着白月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