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辇才停到府口,时吟几步走过去便跨了上去。
这是他家主子第一次动手打他,见着这般生气的时吟,听雨一刻也不敢放松,急行辇去了刑部。
飘雪虽不是很大,但这样不停的飘下来,地上亦渐渐泛了白,两道车印即于街道上蜿蜒着远去。
刑部。
车辇都未曾停稳,时吟便跃下了辇来,一面低咳嗽了几声,一面急步直奔入府去。
“王爷!”
门口侍卫见了立即恭敬拱手招呼。
见明明偶尔低咳几声身体有恙却急步如风的时吟,守门口的侍卫呆了一呆,相对望了眼,对望挑眉,才挑了一半的眉。
“大人!”
听雨即冲跟了进去,然后赶紧低头又招呼。
望着奔进去的两人,侍卫对望着耸肩无辜挑了下眉。
“这,怎么回事?”
一人手遮嘴边朝对面的人低低问了句。
对面的人朝他挑了下眉,学他手搭唇低语八卦。
“你不知道吧,刚才个儿,那准驸马带进来的人,好像……是这摄政王的人。”
“真的?你怎么知道?”
“听刚才去办事儿的人说,在案发现场,就刚才那摄政王的侍卫,因为被带刑部来的那人,于准驸马发生了冲突,差点儿动起手儿来了。”
“你晓得吧,摄政王这侍卫,寻常可严谨的很,从不会这般鲁莽!”
发问的人儿几乎明白了,了然的点点头。
“嗯嗯,这事我听说过!……不过,你说,这社会儿,到底怎么了?摄政王这般天之骄子,才华伟略,生得又这般俊俏,怎就……喜男子呢?”
之前他小皇叔亦是,他亦是。
这……怎生得好看的几个,就都去喜余桃了?
“或许是,我们穷人比较肤浅吧。”
对面的人低八卦着露了颓废哀凉之意来,于自己的贫穷感觉可悲可诮。
对方鄙夷的白了他眼,突站直了身子。
“站岗!”
那人无趣的瞟了他眼,倒也站直了身子不再跟他八卦。
——
“住手!”
天牢,看到绑在木架上被士兵用鞭子抽打的古瑟,时吟没走到跟前,走后的听雨天远便替他家公子喊了。
提鞭欲甩上去的士兵手上动作一僵,回头刚瞟去视线,都未曾看清来人,只见一衣袂于自己眼前一飘。
砰的一声,人已经被时吟踹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击在了对面牢房的木柱上,牢房抖了一抖,人摔趴了地上,当场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然后脑袋一歪,嘴角血液缓缓流淌了地上,当场毙命。
“咳咳。”
同时,时吟即低咳了两声,硬是将咳嗽给隐忍下了,涌喉咙的血也一口默自吞了。
木架上,古瑟被铁链锁着,素色的青衫已经被血似染透,血肉模糊,鞭痕累累,人意识已然是迷糊状态。
他绑木架上的手,十指尖上亦血肉模糊,滴着血滴,披散着一头长发,带血的发丝半遮着脸颊,半遮的脸颊上,还有一道鞭痕,嘴角,带淌着一道血液。
看到如此的古瑟,时吟感觉自己的腿如被灌了铅,心口如压千斤巨石,压得他窒息的痛。
他眼睛骤然殷红,眼白的位置突显了血丝来。
一步步跨过去,将古瑟奄奄一息的模样缓从脚至上都细细的瞄了眼遍,微偏头冰冷的瞪了眼后跟上来的听雨。
视线再度落到古瑟身上时,终是没能隐忍住,低咳一声,慌手捂唇,那血透过指缝迸溅而出,啪嗒啪嗒的落了地上。
时吟就那样吞了继续涌上来的血,一把抹掉嘴角的血,殷红似血的眸子注视着古瑟,朝他身边走。
就那样十来步,时吟却像是艰难得走了一个世纪。
“把参与的人,全部处以凌迟,丢到荒郊喂狼!”
在听到他家公子开口时,听雨僵了下。
他家公子的嗓音……哑了,失了音色般说不出的喑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