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专心地各忙各的事,气氛倒也算融洽静谧。
比起夏颖莹这边的纯翻书找灵感,叶裳瑞这边的工作相对复杂了许多。
书画通常以宣纸、绢之类的纤维材料为载体,时间久了,会脆化或遭蛀蚀,必须做好相应的保存工作。
他以前跟他爷爷学过如何保存古董字画,在这方面还算颇有心得,虽说夏颖莹空间是静止的,这些物品即使不动也没关系,但他有强迫症,又觉得这么好的东西乱堆乱放地挤在空间里,实在愧对它们的价值,必须得珍之爱之才行。
于是夏颖莹现在只要一收到货,就会像现在这样,拿出来让他重新分类规整,再为每一件物品做好量身定制的保存工作,最后再统一放回空间。
不知不觉过了两个小时,叶裳瑞那边忙的浑然忘我,完全没感觉到时间的流逝,但夏颖莹却开始犯困了。
在打了第N个呵欠后,她抬头扫了眼那边犹在忙碌不已的小知青,起身赶他洗了澡,而后把地上的箱子全收进了空间,留着下次有空再慢慢整理好了。
等总算完事躺上床,夏颖莹想到后天叶霈临就要回部队了,翻过身望向旁边的丈夫,问道:“阿瑞,大哥准备回部队了,你觉得我们该给他备点什么带路上呢?”
叶裳瑞睁开眼,沉吟道:“不用刻意准备,路途遥远,还是尽量让他轻装上路吧,有什么我们回头再给他寄好了。”
夏颖莹想想也是这个理,伸手帮他掖了掖被子,柔声道:“好,我知道了,睡吧。”
转眼到了叶霈临启程的这一天。
吃过早餐,一行人将叶霈临送到了车站这边,就连疾风也跟着出来了。
离别在即,叶霈临想到下回不知何时才能见面,心里难免生出几分怅然不舍。
忽略夏炳荣那件事,过去的这一个星期,真是他这辈子度过的,最轻松愉悦的时光,就连在京城的家也不曾让他如此放松。
现在假期结束了,他又要回到那个随时可能浴血奋战的基地,虽然义无反顾,但终究,还是会留恋这人世间的情感羁绊。
叶裳瑞理了理他衣襟上的褶皱,不厌其烦地再一次叮嘱道:“大哥,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以后记得给我们常来信,有什么需要尽管在信里说,千万别客气!”
陆旭冉和华一恺也在旁边道:“是啊,临哥,记得报平安,我们也能安心点。”
叶霈临是个见惯生死大事的人,听着众人的依依惜别,眼睛也不禁有些酸了。
他没说什么,直起身对着他们行了个军礼,而后拎起地上的行李和夏颖莹给他准备的大包裹,转身上了不远处的绿色铁皮车。
起行的时间如约而至,绿皮车发出一声鸣响,哐当哐当地开始往前行驶,在叶裳瑞和夏颖莹注视下渐行渐远,终于消失不见了。
叶裳瑞怔怔地望着火车消失的方向,眼神黯然,眼底隐隐有水光在闪动。
夏颖莹看在眼里,悄悄地握紧了他的手。
她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如果绿皮车带叶霈临去的是旅行,或者是回京城的家,叶裳瑞不会有这么深刻的不舍和担忧不安。
但叶霈临去的是边境驻军地,那边有随时需要抛头颅洒热血的战场,是飞机大炮,是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来的凶险。
此去一别,也许未来哪天就是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