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永禄意会,这逆子想要完整的狼皮嘛,看来还不傻。
事实上,情急之下牛永禄也根本就没想那么多,这一刻他感觉那狼就像一个要杀自己的大恶人,他一心只想着怎么弄死它,这种场景就跟他在梦里一样。
他挖了一辈子黄土,使撅头又稳又熟练,照准那狼露出来的后半截身子猛敲了一下,脊骨当即就断裂,那狼发出痛苦的嘶吼。
他又麻利地敲向另一只,同样敲了个半身不遂。
牛有铁松开门板站了起来,松了口气道:“一共是两只狼吗?”
“是,是两,两只。”牛永禄激动地回答,敲完狼,不仅嘴,腿脚甚至是手都在抖。
“这下稳了。”
“是,是啊!赶,赶紧走,走么,回,回家去。”牛永禄急得道,他想走,但又怕牛有铁不准。
牛有铁沉吟一下,没说什么,感觉父亲一辈子就这样了,甭管弄到啥好东西,第一时间就想着回家,所以他一辈子都没弄过啥大事。
牛有铁走到涧畔边向下望了望,发现狼群正蹲在下面,虽然都表现出一副受惊的样子,但并没有立刻离开。
这时自己要是有一杆好枪,不知道又要打死多少头狼了。
“唉……”
“回吧,回吧。”牛有铁摆摆手轻叹一声道。
他知道剩下的狼不可能还会再跑来上同样的当,现在等也是白等。
此时太阳已经开始西坠。
但仍然很暖和,刚刚那两只羊已经被吓得往涧畔上蜷去了,它们都熟路,因此牛有铁不担心它们会迷路。
牛有铁将门板翻转过来,那两只狼喘上气来,然后又开始惊惶地挣扎,爪子上全是血,但不管怎样挣扎还是脱不了身。
不过虽然已经半身不遂,但它们脑子清醒,犬牙锋利,给咬一口可不得了。
“对不住了!”
牛有铁悲悯一声,然后举起撅头轮了两下,砰砰。
“这下死透了吧。”
“死透了死透了,眼珠子都爆出来了。”牛永禄瞪了儿子一眼,催促道:“快抬回去吧,那些狼马上要追来了。”
“抬吧抬吧。”
牛有铁很不耐烦,打不到猎物时父亲总在自己背后碎碎念,打到时又催得紧,害怕打多了一样,总之还是一副穷酸相,啥都不懂!
牛有铁目测这两头都不是很大,算是快成年狼吧,两只加起来估计也就一百来斤。
父子俩抬起嚯嚯嚯地往塬上冲。
塬上,好半天过去,赵菊兰都没见到牛有铁父子俩回来,因为打的是狼,她看看太阳,照在头上感觉像是一种不详的征兆,她就心慌的坐不住。
于是就领着黑球往门前涧畔走,半路上巧的碰到了牛胡来,牛胡来主动告诉赵菊兰她男人在涧畔下捉狼。
“咋这么久了还没动静呀?”
“我也不知道啊。”
事实上牛胡来也着急,他担心牛有铁父子俩的同时也担心自己的羊,舍羊套狼,万一真就把羊给舍了呢?
牛有铁家那么穷,他拿啥赔?
“那会不会?”赵菊兰越想越害怕,自己男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个家就彻底垮了。
她边说边往前走,牛胡来立马揽住道:“别去别去,我有铁哥说怕嚓到狼。”
“可是这么久了。”
“万一还在等呢?”
“等啥等,你让开......”
赵菊兰虎脾气发起来,直接推牛胡来,牛胡来都没办法了。
正在这时,黑球忽地朝涧畔下咬叫了起来。
牛胡来和赵菊兰俩人齐齐将目光转移到涧畔下。
“嚷啥呢!狼都给你俩嚓跑啦。”远远的,牛有铁就听到了赵菊兰的叫嚷声。
“牛有铁,你个死人,太阳都落山了,你还不知道回来。”听到牛有铁的声音,赵菊兰这才放下了心。
“我这不就回来了吗?”
牛胡来走到涧畔边看了看,激动地喊道:“有铁嫂,我哥捉到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