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厨窑,牛有铁又在剖狼现场看了一小会,父亲解剖的很仔细,可能很久没干过这种事了吧,看起来也还是没有啥忙要帮的,他本来也没啥兴趣就走开了。
心想接下来又干点啥呢?距离天黑还早呢。
尽管他又打到狼了,可心里还是急的坐不住。
牛有铁东看看西瞅瞅,回头看了看东窑,此时老太正拎着一小笼麦秸慢悠悠走着,他赶紧跑了过去。
“奶,您厉害的......干啥呢这是?”
牛有铁说着,顺手从他奶胳膊上取下拎在自己手里。
“烧炕呀,你不去帮你达的忙?”
“他自己一个人能搞定。”
“那你就帮奶烧炕吧。”
“奶,我一说闲您就等不及想让我给您烧炕呀?”
“你不是闲得很嘛!”
“好嘛!”
回到窑内,迎面就是一股浓浓的牛屎味,喷的牛有铁连打两个喷嚏。
“奶,牛圈是没压土吗?”
“没压,哪来的土压呀!”
牛有铁无语,二话不说,起身就往窑墙上铲了几铲子,弄了些干土,然后把牛屎盖住,浓浓的气味很快就变淡了许多,但还是令他不适,每呼吸一口牛有铁感觉自己就像是吞了一嘴牛粪一样。
他闭着气,本能又抬头往上看了看,在他头顶至少有五六处裂痕,其中有一块大土块感觉随时要塌陷,顶着它的椽子都被压弯紧紧地弓着。
没想窑内的情况比自己想象的还糟糕。
得尽快挖窑啊!牛有铁感觉自己一刻都受不了。
“你不是经常来吗,咋一下就不习惯了?”老太笑着道,她看起来啥事都没有。
“我今天没习惯好。”
“你要习惯啥,牛粪比你家厕所好闻多了吧。”
牛有铁无语,忍不住回头瞪了老太一眼,“这不都是屎吗,还有好闻的屎?”
老太笑着道:“行啦,你快往炕洞里填柴火,烟出来熏一熏就闻不到啦。”
牛有铁立刻填柴火点燃,随着一股股浓烟冒出,窑内的牛屎味很快就被遮住了。
牛有铁往窑顶瞅了瞅,看到什么,他好奇立刻走了过去。
在他眼前是一个已经生锈了的青铜色矛头,被钉在墙上,用来挂牛鞍牛笼嘴等小物件。
“卧槽!暴殄天物啊!”牛有铁惊叹一声。
然后他立刻动手将上面的牛具取了下来,矛头扎的有点深,他便操起撅头叮叮当当敲了几下,然后成功的取出了矛头。
“你在干啥?”老太好奇地问。
“我看到一个好东西。”牛有铁拿着矛头走了回来。
“你拿那个干啥呀?”老太无语道:“你把它取下来,待会你达看到又要骂你。”
“不就是挂牛具的嘛,我待会给他在墙上楔一个木钉专门让他挂。”
“你这娃,你拿那个干啥呀?”
“奶,我打牲有用。”
“哦,打牲啊!”
牛有铁很快被这东西吸引住。
他知道这是爷爷生前留下来的老物件,爷爷以前是个刀客。
刀客实际上是一个心酸无奈的代名词,是乱世之中求生的一种职业,不需要知识不需要文化,只要有胆量,能吃苦就可以给富贵人家看家护院,押送货物。
其实就跟前世小区里的保安一样,只为了一点碎银子罢了。
但在他们身上却从来不乏狭义精神,他们轻生忘死,讲信义,追求公平公正,经常为老百姓打抱不平,完事后只需要供一顿茶饭就可以打发,他们就像一个特立独行的游侠,在性格上有种生、冷、硬、倔的特色,身上总是充满了悲剧凄凉的色彩。
但在当时口碑和名声要比山东响马东北胡子好得多。
总之,牛有铁知道这东西价值不菲,爷爷是从清代过来的人,那个年代的东西至少也是个文物了。
可就是因为没人识货,前世的什么时候被赵菊兰娘几个敲下来拿去换了几只塑料碗,还高兴的以为捡到了宝。
“总算留住你了。”
牛有铁感觉自己刚刚一撅头挖到了富矿上一样。
他往地上蹭了蹭那上面的铜锈,很快就看到套筒上的两行繁体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