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速如梭,
转眼一个甲子年已过,
燕京距离金京不过百里,天然有‘龙盘虎踞’的地势,自古以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在当初金人入关之后,也当过一段时间的京都,在移都之后,也留下了大量的底蕴,也是向来有陪都之称。
燕京之郊,一个甲子的时间里,赫然耸立起一座灰白结构的建筑群来,占据数百亩地,模样似乎是水泥浇灌而成,刀剑难伤,自有一股坚固朴实的恢弘气质。
大门通体浇灌灰色,高数丈,上书‘大夏武校’,字迹铿锵有力,气劲勃发。
门口人来人往,目光所及武校,都带着尊敬、崇拜的意味。
对门摆着一茶摊,一说书人在其中拍案。
砰!
“今日重开说书,三皇五帝,金宗仁祖已然说的腻歪,今日就说一说这当代奇人,李红玉李武圣人的经历。”
“要说李家家中尚武,祖上世代习武,传有‘五峰啸谷掌’上乘武学,其父在潘阳城,盘踞一方,号称‘啸虎’,素有急公好义的名声!”
“只是这李武圣自幼却不喜习武,反而喜好读书,年渝十七,已然有了秀才功名,若不是家中变故,以李武圣无所不通的全才本事,日后做个举人状元,也不一定。”
“所谓家中变故,却是李武圣十七年时,其父收养的义子李峰,其人性如豺狼,阴狠手辣,为了李家罡劲传承,不仅将李父毒杀,更是要赶尽杀绝,将李家绝后!”
周围不知不觉,聚拢了一群听书之人。
以往武圣的事迹都是道听途说,只知十之五六,这完整的事迹还从未听过呢!
“这李峰真不是人,别人收养他,还言传身教一身武艺,居然要弑父杀弟,何其残忍!”
“你不知道吧,在武圣开武校、传武道之前,那武人将自身传承看的十分紧要,就算是亲传弟子,也得三考四验,熬得数十年,给人养老送终,才有几分可能窥得真传!”
“这也难怪李武圣广开武道,有教无类,看来这源头在这呢!李武圣也不忍此事再生!”
说书人顿了顿,紧接着说到,
“而后的故事,大家都应该熟悉了,李武圣天众奇才,号称武曲星转世,一年入内劲,一年入罡劲,三年称武圣,而后天下无敌!”
“李武圣成就罡劲之后,见大夏之地一片狼藉,西人残暴不仁,金人高高挂起,百姓难活,便发下大宏愿,要救国救世,开传武道,强国强民!”
“金秋楼论武一战之后,李武圣声名鹊起,正式继承了杨无敌的名声,号称天下第一,然后开武校,创糖盐,冶水泥,谋商业!”
“一边开授武校,收拢大量良家子,练民成军,将自身武艺总结,开创‘龙象金刚劲’这样皮肉双修的战场武道,对所有武校之人毫无保留,倾囊相授,甚至于将其中‘外劲壮身篇’编成顺口溜,发往全国,用以强民!”
“一边将发明的雪糖雪盐,传销全国,日益斗金!将赚来的金银分毫不留,尽数用以练军练武,冶练军备!”
“面对西人火器之利,对外,李武圣将武校卫队分出二队,一队名为‘金刚’,修习‘龙象金刚劲’,个个都是内劲武人,刀枪不入,力逾千钧,身着全甲钝器,专门正面冲刺西人火枪队!”
“二队名为‘伏翼’,修习‘伏翼十三脚’,快如闪电,奔袭百里,手持毒药连弩,专门刺杀西人将领!”
“对内,李武圣又发明出水泥之物,用以浇灌城墙,成型之后刀枪不入,火炮也难伤,由此让西人军队节节败退!”
“养兵五年,交战十年,李武圣甚至亲往西人国度,刺杀王亲贵族,引得西人国大乱,不得不签订无条件投降协议,从此不敢踏入夏地半分!”
“至此夏地太平,大金朝重掌天下,封李武圣为武王,称号武圣人,食邑万户!”
“这大夏武校,也至此经久不衰,成为诸多武人的朝圣之地!”
说书人言简意赅,详略得当,虽说是旧事重提,但也引得众人生生喝彩。
却只听一人在旁,忽然冷哼一声,
“你只说那李红玉好的地方,却不说他巧取豪夺他人武学传承,多少武人世家被他身死族灭?!布武天下,放归武校弟子,又引得民风悍勇,凶人四起,民不聊生!”
“还垄断商业,将国家糖盐之利独揽其身,多少商人又因此破家?!”
“这些...你怎么不说?!”
说书人一愣,看向一旁,
只见一耄耋老者,神采奕奕,冷然瞪着说书人,眼中精光骇人,摄人心魄!
说书人被吓的愣住,但也不知怎么,心中一股气力支撑,吞吞吐吐道。
“那...那武人世家都是看不惯李武圣布武天下,强民众而弱世家,乱了他们的地位传承,屡屡对武校和武圣人出手,才被悍然反击,落得身死族灭的下场!”
“至于布武天下引得民风悍勇,此事也只是在两可之间,真假尚且二论,很可能是那些武人世家泼的脏水,而且民风好坏应当不是朝廷教化百姓的功劳吗?如何能算到武圣人头上?!”
“糖盐之利更是无端嫁祸,那吃雪糖雪盐的都是达官贵人,与咱们百姓又有何干系?!商人经商本就有风险,从前垄断糖盐的却也不是大金啊!”
那老者被如此有理有据的一说,一时间无语凝噎,神色愈发难看,只是气势勃发,几欲要吃人一般!
“叶师傅...莫要着相了..”
“那李施主尤为擅长以大义裹挟民众,实则扰乱天下,行独夫之道,这些百姓不过是被遮蔽了眉目罢了。”
忽然,一位光头僧人悄然出现,身穿金银宝石僧袍,一抬头,面目似老似少,似丑似俊,面白无须,好似千人千面,似乎本该就在这里一般。
只见僧人一挥手,那些说书人,以及周遭百姓居然眼神一凝,失了神一般,茫然向四周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