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朱长寿被擒的时候,远在马家祠堂的二叔公剑眉微皱皱,有些心神不宁的遥看城外。
心情异常烦躁的二叔公在心底微微的盘算了一下:“纸扎店自己已经留了多年的后手,一盏阴阳盘可镇压一切妖魔鬼怪。纸扎店外面要进来的进不来,纸扎店里面的要出去也一样出不去!自己临走前又将那块茅山玉扔给了长寿,供奉了十年的茅山玉完全可以压住纸扎店里里外外。即便长寿离开了纸扎店,这马家镇的牛鬼蛇神还是动不了他。”
自我安慰了半晌的二叔公微微的叹了口气,虽然感觉自己安排的很不错,可这世间往往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一切的算计希望能保纸扎店那边没事吧!
二叔公转过头看向马家祠堂之中,此刻祠堂里已经没有什么闲杂人,躺在灵堂前的马六如今整个身子被纸扎店伙计们捆着,手指粗的麻绳一圈圈的缠绕在马六的身体上,可已经死去多日的马六竟然在麻绳下胡乱的挣扎。
马六戴着无品级官帽的脑袋在随着人群慢慢的移动,竖瞳猫眼冷冷的盯着纸扎店的伙计们,那眼神就像饿了十几天的老猫在守着几只刚出生的老鼠一样。
马六已经死了七八天了,脸上早就没了血色,曾经圆圆的脸庞如今已经双颊深陷,青紫色的嘴角有些微微的上挑,一对类似猫科动物的虎牙从马六的嘴里伸了出来,嗓子发出阵阵呼噜呼噜的怪声。
二叔公踩着丁字步,提着桃木剑围着马六的尸体慢慢的转了一圈,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的马六将那骇人的眼神从人群中收了回来,竖瞳猫眼死死的盯住二叔公。
看着已经完全尸变的马六,二叔公的剑眉紧紧的皱了起来,有些奇怪的问向身旁的毛毛:“他头上的镇尸符呢?”
“晚上的时候,马镇长带着人将马六爷头上的镇尸符揭走了!”毛毛知道这事不应该发生,有些害怕的压低声音糯糯的回答道。
“揭走了?”二叔公一愣,有些不解的看着毛毛问道:“他们揭走镇尸符干什么?”
“马家的人说今日是头七,马六爷回魂后就要往生极乐世界。可他额头上有镇尸符压着,马家的人担心马六爷的魂魄不敢回来。所以就揭走了!”
“糊涂!”二叔公震怒道:“回魂往生跟镇尸符有个屁关系!这马家的人在搞什么鬼?我贴的镇尸符他们怎么敢揭下来!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拦着点!在这鬼地方没有镇尸符压着,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可能发生!”
看着震怒的二叔公,毛毛有些手足无措,喃喃的说道:“马六爷毕竟是马家的人,他们要揭走镇尸符我们也不能说什么!而且马镇长亲自带着马家的子子孙孙,十几号人,再加上留守的马家仆役,就我们几个伙计是真的拦不住,也不敢拦啊!”
听到是马镇长带头揭的镇尸符,二叔公剑眉一挑,眼睛微微一眯,沉声问道:“马镇长亲自揭的?”
“嗯!”毛毛点了点头。
“马镇长是要疯吗?”二叔公异常震怒,他无法理解马镇长哪里来的胆子敢揭走自己下的镇尸符。
再次看向马家祠堂内留守的店里的伙计:“怎么就剩你们几个人了!马家的人不是要一同守灵堂吗?揭完了镇尸符他马家的人怎么不在这守着,只有咱们的伙计在这守灵?”
“揭完镇尸符马镇长就带着马家的人离开了!守灵堂的马家人开始的时候和店里的伙计一起驱赶野猫!后来看到马六尸变,马家的仆役都被吓跑了!就留下咱们店里的活计了!”
“吓跑了?”看到留守的几个伙计木讷的表情,二叔公突然怒极而笑:“都是一群用不上的废物!马家那群没脑子的玩意都知道害怕!就留你们几个还有什么用!呵呵……也别说没用!还知道回纸扎店找我!”
看着低头不语的伙计们,再看看眼睛乱转的马六,二叔公突然感觉到一阵心累。
镇尸符被揭走了,明日就要出殡!如今也只能再画一张镇尸符先压住已经尸变的马六,至于会不会耽误明天出殡,二叔公是真的不敢保证,马家镇十几年来从没出现过这样的状况。
而今最主要的问题便是被揭走的镇尸符!
镇尸符这东西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要是在平日里各种物件配齐了,只要压住心神,画出来并不费劲。可今日事出突然,有些东西不好找,物件也不容易配齐。
“毛毛,你领几个伙计利用马家的物件把法坛支起来,再去周围给我找些黄纸和刀剑!”二叔公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的对着身旁的毛毛说道。
“二叔公,这么晚了,刀剑不太好找!”毛毛有些犹豫。
“哼!不好找就不找,砸了极乐号纸扎店的招牌,你们都给我喝西北风去!”二叔公不耐烦的冲着毛毛吼道。
“能找,能找!”看到发怒的二叔公,毛毛连忙应声道。
站在一旁的癞痢头看着毛毛挨了骂,竟忍不住呵呵的笑出了声。
“癞痢头,你个没心没肺的玩意!都这时候了还站在那傻笑个屁!你和几个伙计先把马六抬到棺材里去!”已经没空再教育癞痢头的二叔公再次指挥了起来。
“啊?”正幸灾乐祸的看着毛毛的癞痢头想不到二叔公的怒火会烧向自己,有些胆战心惊看着马六那诡异的猫眼竖瞳,癞痢头赶紧自己后背的汗毛倒立,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道:“二叔,你看马六都缠着成这样了,抬着费劲的!一会你做完了法还要重新贴镇尸符,这要是挪到后面就不方便了,我看没必要挪动吧!而且你看马六这个活泼劲,万一挣脱绳子咬到我们也不好啊!”
“咬个屁!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有我守在这你怕什么,还不赶紧去!”二叔公冲着癞痢头大喝了一声。
看着彻底震怒的二叔公,癞痢头吓得赶紧领着几个伙计跑向祠堂后面,那里又马家给马六准备的上好金丝楠木的棺材。
看着伙计们忙碌了起来,心烦意乱的二叔公驻着桃木剑,大马金刀的坐在了灵堂的正中间。
他从为担心的马家祠堂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真不知道一直让他心烦意乱的纸扎店到底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