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发走了,带着任得禄满意的离开的。
九叔答应了入驻任家镇,要求什么的要到任家镇以后再谈。毕竟任家只是任家镇的一个家族,虽然暗地里已经是一家独大,但明面上依旧无法完全代表任家镇所有的家族,也无法代表镇长的意见。
修者入驻一个城镇又不是一件小事,该走的程序要走,该谈的条件也要谈,如今只和任家达成了一个初步的意愿,细节需要到任家镇和镇长以及各大家族再去研究。
看着任发离去的背影,朱长寿忍不住地对九叔问道:“九叔,你说如今任家在任家镇已经是一家独大了,入驻任家镇还有这么多的说道。当初任家已经岌岌可危了,怎么还敢和您说入驻的事情呢?他就不怕任家垮了,一切都是空谈吗?”
九叔转头看着朱长寿,轻轻地笑道:“长寿啊,任家在的镇子叫什么?”
“任家镇啊?”朱长寿有些奇怪地看着九叔,这个问题傻子都知道吧。
“是啊,任家镇!”九叔看着远方,轻轻地说道:“一个以任家命名的镇子,一个祖祖辈辈都生活在那里的家族,你真的以为那点小事就能绊倒任家吗?任家嫡系人丁是有些不旺盛,可那些支脉呢?我不相信任家一点后手都没有,所以在当时在任发提出让我入驻任家镇的时候,我便没有拒绝。”
“嗯,九叔英明!”朱长寿连忙夸赞了几句。
可能心情不错,九叔便又多说了几句:“任发提到任家因风水师的事情受到了些许的牵连,这件事情我当年也略有耳闻!”
“风水师?”朱长寿一愣,有些好奇地看着九叔。
“当年朝廷覆灭,前朝一些遗老遗少并不甘心,于是在修者界寻觅了一批比较有名望的风水师,又结合前朝从南茅抢来的一部分秘籍,集合众人之力想要弄出一个风水大局,重新塑造前朝风水,以图复辟。可惜最后不知道因为什么功亏一篑,那批风水师死伤惨重,活下来的人寥寥无几!”
说到这,九叔轻叹了一口气:“也是因为这件事,朝廷对风水师印象很不好,除了如洪金宝大师这种当时站在朝廷一方的修者外,其他的风水师大都被朝廷或明或暗地控制了起来,这也是如今的风水师稀少的原因之一。”
“这么说风水师应该很厉害啊?可是我听任发的意思,当年那个风水师的修为似乎很一般吧!”
“风水师也称阴阳先生,他们是个很奇特的群体,修为往往都不高,但若是给他们足够的时间,这群人能以炼气期的修为掀翻合道期的大能!尤其他们还不受朝廷法度和宗教戒律的拘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掏朝廷龙脉、挖大族祖坟、改动灵脉、偷人秘境,这群风水师没少干!好在他们几乎都是家传,且传男不传女!在朝廷对风水师进行了控制以后,修者界的风水就越来越少了。”
“那洪金宝大师呢?”因为名字的关系,朱长寿对洪金宝大师格外的关注。
“因为风水师越来越少,所以洪金宝大师的名声也越来越大,物以稀为贵嘛!尤其洪金宝大师还和茅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再加上他格外的识相,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清楚得很,当年又站对了队,所以朝廷对他几乎上是捧着来的!”
“呵呵!”朱长寿有些懵逼的看着九叔,这洪金宝大师似乎和自己想的不一样啊:“九叔,修者不应该是超然物外,不受外界的支配!我怎么听你话里的意思,似乎也就是那么回事啊?”
“你听谁说的?”九叔有些奇怪地看着朱长寿。
“二叔公!”这时候二叔公特别地好用。
“长寿啊!”九叔无语地看着朱长寿,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轻轻地说道:“你要是有二叔那修为,你也可以无拘无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问题是你没有,这世间百分之九十九的修者都没有。”
“那修行还有什么意思?”朱长寿不解地看着九叔:“这也不行,那也不能干,还要受着朝廷和宗门的管治,就连受了委屈,也不能去报复!这样的修者也太惨了点吧!”
九叔看着朱长寿有些愤愤不平的样子,想了想对朱长寿说道:“长寿,你是不是对修者有什么误解?”
“误解到没有,就是想到九叔在灵幻镇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却什么都不能干,心里很不痛快!”
“呵呵!”九叔轻笑了两声,然后说道:“别把修者看得太过厉害,说白了,修者只是个有着特殊技艺的群体而已,与铁匠、木匠、泥瓦匠没什么区别,只不过修者的门槛更高,修行更难而已!”
“不至于吧!”朱长寿呆呆地看着九叔,他感觉自己的三观又一次被冲击了!前世里的小说可不是这么写的,哪一个修者不是惊天动地,超然物外的,怎么到了九叔这里,修者就成了手艺人了?
看着呆呆的朱长寿,九叔失笑道:“长寿啊,别把修者看得太高了!想想王玉环,想想茅山明,再想一想中山镇的王霸,他们干的是什么?求的是什么?若是刨除修者的身份,他们追求的和普通人有区别吗?”
“这……”朱长寿愣住了!
无论王玉环还是茅山明,连麻麻地都算上,这些人做的事情不就是求财吗,而普通人一日忙忙碌碌追求的不也是身外之物吗?
“可是……可是。”朱长寿嘟囔了几句,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无论修者还是普通人,当你在某一方面达到了极致,都可以做到二叔那种无拘无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九叔轻轻地说道:“比如朝廷皇帝或是级别较大的官员,在普通人的眼中,他们的生活不就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吗?再比如铁匠,若是可以做出神兵利器,他的地位和成就在普通人眼中也一样超然物外,不受拘束!”
“九叔!那风水师呢,刚才你还说那群人很逍遥,差点掀翻了朝廷的统治!普通人可是做不到这点的!”
“我可没说差点掀翻,你不要瞎解读我的话!我说只是说他们想要做一个风水大局!”九叔连忙纠正了朱长寿的话,然后接着说道:“虽然不知道细节,但我猜想那批风水师追求的只是前朝复辟,让朝廷以国师之位待他们而已!这与普通读书人又有什么区别吗,求的无非是权利和地位而已!”
朱长寿低头沉思了好久,才不太确信地说道:“九叔,虽然我感觉您说得很有道理,但我就是觉得不对,哪里好像怪怪的,可我又说不上来!”
九叔看了看朱长寿,转身往回走去,用一种奇怪的语气说道:“长寿,你既然不认同我的观点,也不认同我的说法,那么修者到底是什么,追求的是什么,又与普通人有什么不同,这些就只能靠着你去一点点的探知了!我只是将我这些年来我的认知告诉了你,你不同意,那么就去找到反驳我的证据,告诉我你心中的修者到底是什么,追求的又是什么?”
看着九叔离去的背影,朱长寿有些茫然地喃喃道:“修者,修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