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梢头,独影映窗。
诵佛一日的一休大师再度平缓下来。
菁菁已回屋休息,四目三人也都已经睡下。
“阿弥陀佛!”长诵一声佛号,一休大师打着地铺,低声自语:“还是早点睡吧,心神不稳,鸡叫了我就得起来念经!”
说罢,老和尚和衣而卧,安静躺了下来。
桌上的蜡烛缓缓燃烧,最终熄灭。
朦朦胧胧之间,一休大师仿佛又回到了岭南那段日子!
漫天血色中,王玉环双目泣血,深情哀怨!
学院大殿上,中原各大宗门掌教对着跪伏在地的诸位大巫厉声痛斥!
熊熊烈日下,学院各位大巫的得意弟子衣衫褴褛,满身伤痕,蹒跚着朝着未知的方向前行!
“啊!”
一休大师惊恐地猛然起身,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滴露,后背衣衫尽湿,甚至浸透了被褥!
“喔喔喔!”
鸡鸣从隔壁小院传来。
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老和尚平缓下自己的心情,自嘲道:“哎,刚睡下去鸡就叫了,岭南的鸡何时能如此勤奋!”
摇着头将被褥收起后,在香炉中燃上三支檀香,敲起木鱼,打起僧磐,《静心咒》的声音从小屋中传出。
隔壁小院的鸡架旁,朱长寿揉着睡意朦胧的双眼,听到一休大师念佛的声音后,无语道:“半夜鸡叫,我快都赶上周扒皮了!也不知师叔到底搞什么鬼,非让我干这事!”
随手将眼皮一合一睁的大公鸡塞回了鸡架,朱长寿打着哈欠跑去厨房灌油了。
小屋卧室中,裹着被子坐了一夜的四目在听到念佛声后,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揉了揉自己脸,四目找了找感觉,突然大喊一声:“烦死了!”
这声音夹着灵力,两间小屋里的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瞧着木鱼的一休大师也瞬间加大了自己的力道,木鱼被敲得更响了,甚至在敲击僧磐时,老和尚还偷偷加了点灵力!
“我受不了了!”四目声音愤怒,可面容却很平静,抬手将床铺上摆放好的诸物抛在地上,继续大喊道:“椰壳没用!小碗没用!棉花没用!就连灯芯也挡不住你!”
面容平静地怒吼完,四目拿起木箱,气势汹汹地推门出来。
嘉乐也被老和尚今日的念佛声吵起,不过他倒也无所谓,反正每日都要起早做饭收拾屋子打熬身体,早一会晚一会都可以!
“师父,天都没亮,你去……”
四目瞪了眼嘉乐,抬手做个噤声动作,然后恶狠狠道:“买房子!”
朱长寿也在厨房弄完了油料,正晃晃悠悠回屋,见四目端着个箱子,脸上有些好奇。
“这么晚了还去厨房偷吃,怪不得这么胖!”
明明知道四目道长的话是在做戏,可朱长寿却觉着师叔八成在讽刺他:“我这不是胖,是壮,是结实,肉包肌,可厉害的那种!”
“哼!师兄就惯着你们吧!”四目意有所指地又说了一句,单手揉着自己的脸,气呼呼朝着隔壁屋子冲去!
抬脚踹开一休大师的屋门,四目恶狠狠道:“和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