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保持冷静的宋青山,终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你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了!”
郭丰毅无所谓地嗤笑道:“哈哈,我活在世上这二十多年,谁曾把我当成一个人了?我从小就活在阴沟里,没有人爱我,没有人把我当成人!这都是因为那些心肠歹毒的女人,我恨自己不能多活几天,多杀几个女人!”
宋青山突然站起身来,指着郭丰毅的鼻子骂道:“恋人之间分分合合常有的事,谁一辈子只谈一次恋爱?她不爱你了,你可以找别人啊!你杀人做什么?你说没有人爱你,你在工厂做工,老板给没给你发工资?你不是把自己养得很好吗?”
郭丰毅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他嘶吼道:“我不要,我谁都不想要,我只要唐雨辰!我只要她!”
“她已经被你杀了!全尸都没有!”
郭丰毅浑身颤抖起来,他发狂一般嘶喊道:“不,她没有死,她每天晚上都陪着我的,昨晚,她还伏在我的耳边,跟我说她爱我,她说一辈子都不离开我的!我不要别人,没有人会爱我的,只有小叶……”
“来,把他带下去!”宋青山望着发狂的郭丰毅,只觉得自己脑瓜子“嗡嗡”的,好像被人重重击打过一般。
审讯室里干干净净的,但是宋青山却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和腐臭味,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还是郭丰毅身上,本就浸染了这种腐臭味。
许是因为郭丰毅犯下的案子,太过恶劣,场面太过凶残,看过的人无不震撼。
宋青山收拾好笔录档案,离开了审讯室。
翌日,宋青山带队,并铐着郭丰毅,来到他的老家,挖出了他奶奶的头颅。
头颅已经化作白骨,除了DNA检测,再也认不出是谁。
头骨被装进证物袋,带回了警局。
回到市里,他们又马不停蹄地来到郭丰毅口中的地窖。
这个地窖在宏杰木材厂附近,里面有灯和大大小小的玻璃罐子,玻璃罐子里装满了福尔马林,里面泡着女人的尸块,蒋依娜的腿和唐雨辰的乳房,以及朱梦梦的下体,都在这里了……
云初夏是实习法医,自然也跟着来到了现场。
当她看到这些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尸块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一般,她“嗷”一声,就冲出地窖,站在野地里,狂吐起来。
周法医走出地窖,拍了拍云初夏的肩膀,关切地问:“小云同志,你没事吧?”
云初夏摇摇头,说:“师傅,我没事!”
“给你!”周法医从兜里拿出一包山楂片。
云初夏差点当场石化,她心里暗道:师傅到底怎么回事啊?就算是吃山楂片可以压一压呕吐吧,但是这里是犯罪现场哎,地窖的玻璃罐子里,还泡着女人的身体组织呢,这……这里是吃东西的场合吗?
云初夏摇摇头,说:“不不,我不要了师傅!”
“压一压会好些!”
云初夏暗道:师傅你可真体贴,无时无刻兜里都装着山楂片,你敢送,别人也得敢吃啊!也不看看每次发山楂片的时候,是个什么场合?不是抛尸现场,就是解剖现场!呃……真是服了you!
地窖内,宋青山“啪”一声打开了电灯开关,灯泡散发出昏黄的光芒。
陈永辉捂着口鼻,说:“这是什么爱好啊?真是个变态!”
楚嫣然的脸上倒是毫无惧色,她云淡风轻地带上白口罩,眸光凝视着福尔马林里泡着的大长腿,说:“他厌恶女人,却又离不开女人,所以,他收集了女人的残肢,泡在福尔马林里,独自欣赏意淫,获得变态的快感!”
宋青山说:“他连他最心爱的女人都杀了,还挖掉了她的胸部,真是凶残无比!”
楚嫣然转过头,眸子颤动了一下,反问:“宋队昨天审讯了嫌疑人,那个被挖掉胸部的女人,是他心爱的女人吗?”
“是的,一个身世和他一样凄惨的女人。”宋青山说,“唐雨辰是个孤儿,没有身份证,是个黑户,吃百家饭长大的,没有身份之前,她像只流浪狗一样,每天把自己搞得蓬头垢面,风餐露宿,睡桥洞,吃垃圾桶里的残羹剩饭,直到她偶然间,来到一家木材厂,是他,郭丰毅,给了她温暖,他给了她一碗饭,还把自己的红烧肉都挑给她,他们互相取暖,私定终身……”
王展鹏忍不住问:“原本美好的一切,怎么就突然急转直下,变成这样的结果?”
楚嫣然说:“一定是唐雨辰反悔了,抛弃了他,所以他由爱生恨!”
“不愧是天才心理师,你猜得没错,就是因为这样,他杀了唐雨辰!并把她的身体部分割了下来,收藏在了他的地窖里!”宋青山说。
“哇,楚嫣然,你这么厉害的吗?”陈永辉的眼睛里,充满了崇敬之情。
楚嫣然说:“这有什么厉害的,很简单的推理,这么凶狠的杀戮,如果是熟人,那除了情杀就是仇杀!如果对陌生人如此狠辣,一定是他童年遭受过什么无法磨灭的伤痛,一个人有童年阴影,就会在他成年后,折射出来,如果他自己不能完成救赎,他就一定会想办法去宣泄这股仇恨!”
宋青山说:“没错,他的童年,充满了灰暗,他的母亲弃他而去,她的奶奶,每日虐待他长大,即便他成年后,凶残地杀害了他的奶奶,也不能缓解他心中的仇恨!”
“把这些都带回局里!”宋青山指着那些玻璃罐子说。
“是,宋队!”陈永辉等人,将那些装满尸块的玻璃罐子,搬出了地窖。
罐子搬走之前,王展鹏拿着相机,咔咔咔拍了很多现场照片。
“这个地窖,是你自己挖的?”宋青山问郭丰毅。
“是的!”郭丰毅说,“我挖了很久,就为了藏这些东西。”
“所以,你早就想杀了唐雨辰了!”
郭丰毅含糊其辞地说了一个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