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问一问法医,七年前的血迹,是否还能检测出来?”宋青山说。
“云初夏,这里发现了一双鞋!”楚嫣然朝窗外喊了一声。
云初夏听到楚嫣然的呼唤,就奔了过来:“你们发现了什么?”
楚嫣然指了指从炕洞里发现的那双鞋子,说:“你看这双鞋,上面的脏污,像不像血迹?如果是七年前的血迹,还能检测出来吗?”
云初夏戴着手套,从宋青山的手里拿过那双黑布鞋,正反都端详了一阵,她微微蹙眉,说:“七年了,怎么可能还能测出DNA啊?”
“不过,这也算是重要物证,如果这双鞋没有其他含义,为什么会被藏在炕洞里?”楚嫣然说,“我们现在,只需要测量一下鞋子的尺码,看看这双鞋,比较合谁的脚,谁就有可能是凶手!”
那双鞋子,被装进了证物袋。
随后,宋青山和楚嫣然又在炕洞里扒拉出了几根针。
那几根针,也装进了证物袋。
回到队里,楚嫣然提审了石母。
“你的脚是多大码的?”楚嫣然问。
石母说:“38码,怎么了?”
“我们从炕洞里发现了一些重要的物证,那些物证,是和石绵绵一起被埋藏在炕洞里的,经过测量,那双从炕洞里找到的黑色布鞋,和你的脚尺码是相同的。”楚嫣然紧盯着石母的眼睛,说,“交代吧,为什么要杀石绵绵?”
石母脸色大变,她摇摆着手为自己辩解道:“不是我,不是我杀的!”
“不是你?”楚嫣然用冰冷的目光看向她,“尸体就藏在你每日酣睡的炕洞里,炕洞里有多颗针,还有一双沾满血迹的鞋子!”
楚嫣然准备诈她:“法医经过检测,发现鞋子里面有你的DNA,鞋底有石绵绵的DNA,你还想狡辩吗?”
石母崩溃大哭,她捂着脸说:“哎哟,这么多年过去了,造孽啊!怎么还能发现呢?我那个蠢货儿子哟,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啊!”
楚嫣然厉声道:“为了你儿子?石绵绵可是你儿子的亲生女儿!你是怎么狠得下心去杀她的?而且经过法医鉴定,石绵绵死前遭受了虐待!你是怎么虐待她的!说!”
石母说:“我那个媳妇,没有本事,生了一个女儿,又生一个女儿,到了第三胎还是女儿,我走在村子里都要叫人看不起啊!为了石家有后,我能怎么办呢?”
“为了石家有后,你就杀了石绵绵?这是什么逻辑?”
“我们家里穷,养不起……”
“养不起还生?”楚嫣然听了她的谬论,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石母说:“女孩都是给别人家养的,花那么多年,花那么多钱辛苦养大,最后还是送到别人家!”
“难道你不是女人吗?”楚嫣然反问,“当年,你母亲怎么没有一把掐死你?”
楚嫣然说完,觉得自己过激了,她捂嘴咳嗽了两声。
石母说:“在农村,本来就是这样啊,女孩子养一个也就罢了,她一口气生了三个,我们养那么多赔钱货做什么?”
“实在不想养,送人也可以啊!为什么要杀了她?在她死前,你还要虐待她!”
石母说:“民间有个传说,就是如果家里老是生女孩,就把女孩给杀了,最好用最残忍的方式杀掉她,以后来投胎的女孩子害怕,就不会再来了!我就这样干了,我儿媳妇很快就怀孕了,生下了男孩……”
她杀石绵绵,竟然是为了生个男孩!
“将你的犯罪过程,完整叙述一遍!”楚嫣然不紧不慢地开始做笔录。
石母讲述的时候,浑身都在发抖,不知道她是因为冷还是因为什么。
她说:“那天,我儿子和媳妇都不在家,我带着石绵绵,走在村子里,被村子里的一个老太婆笑话‘哟,带你家孙女呢?你儿媳妇真能生啊!生一个是女孩,生一个是女孩,生一个又是女孩!’然后,老太婆一个劲儿的笑,笑得我火气都上来了,越看石绵绵越不顺眼!”
“回到家以后,我就拿了针,狠狠的扎她,她一个劲儿地哭,哭得我心烦意乱的!”石母说,“我想起,谁曾跟我说过,如果家里一直生女孩,就把女孩给弄死,要用最狠毒的方法,她死后,就不敢再来这家投胎了!”
“我踩断了她的肋骨,她一直吐血,我又掰断了她的手腕和脚腕,她后来咽气了,咽气之前,我听见她吐着血泡喊我:奶奶……”
“你怎么狠得下心这么做的?真是畜生不如!”楚嫣然骂道。
刑警一般是不骂人的,除非是碰到了穷凶极恶的罪犯!
“我只是想要一个孙子而已,为石家继承香火……”石母幽幽地说。
“为石家继承香火?你姓石吗?石家有没有香火跟你有什么关系?难道女儿就不是石家的血脉了吗?你口口声声为石家继承香火,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楚嫣然真想上去打她几巴掌,怎奈穿着警服,不能如此做。
石母埋下了头,但这并不代表她承认自己错了。
被封建糟粕思想洗礼过的人,不是别人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的。
“除了那几根针,还有什么凶器?”
石母摇摇头,说:“没有了,我先是用针扎了她,她一直哭,我很烦躁,就踩断了她的肋骨,肋骨应该扎到了她的心脏,她吐了很多血,我的鞋子也被染红了,血淋淋的,有些可怖!我把她塞进了炕洞里,那双沾满血的鞋子,还有针,我都丢进了炕洞里。”
走出审讯室,楚嫣然把笔录递给了宋青山。
“她承认了,石绵绵是她杀的!”楚嫣然说,“这是她的犯罪过程!”
“果然是因为重男轻女!”宋青山说,“虽然一开始就怀疑孩子是她杀的!但是看到她的笔录,还是让人胆寒!真的太残忍了!对待自己的亲孙女,竟然可以这样狠毒!”
“愚昧无知的人,是最狠毒的!”楚嫣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