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过完年以后,网络上的一个热点关键词又火了--节后综合症。
症状很多,大概是类似于不想上班、神思恍惚、食欲不振、睡眠紊乱、浑身乏力等症状。
上周的今天还在思考怎么玩,这周就已经得收拾行李打包上坟…………哦不对上班了。
弄了个大扫除一天就没了,吃个团圆饭除夕就过完了,走了几趟亲戚家拜年已经是初五了,同学聚会没有参加,老朋友没有聚,甚至连玩的时间都没有。
看着以上的种种,确实是让于凡狠狠的共情到了,忍不住想唱一曲《时间都去哪了》。
因为要拍职场喜剧电影,所以最近的于凡对职场、工作的消息一直有在做详细的研究和关注。
然而这种网络上的关注,终究还是让他有一种纸上得来终觉浅的感觉。
讲道理于凡前世也是一个正经的打工人,然而他的工作累归累,但因为是自由职业者,终究是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入职大厂,感受到那种自上而下堪称森严的职场社会和关系。
这次他要做的电影是前世大鹏跟白克搭档的电影《年会不能停》,又或者叫职场版的《连升三级》,电影的背景就是这样的大公司,他觉得还真是得找几个这类型相关的帮手。
前世的于凡在一次做影视的大佬聚会上听过一段让他记忆犹新的话,说话的人是当时内地做喜剧影视首屈一指的公司,席间吹牛聊到了以前有名的喜剧导演不好笑了。
大佬喝了口酒后说了一句话,我们的编剧都是和平头老百姓一样每天坐地铁上班啃包子的,他们呢?每天吃着牛排坐着奔驰,那写出来的东西能接地气能搞笑吗?
话粗理不粗,这话确实对。
虽然不能说所有喜剧的内核都是悲剧吧,但喜剧中确实有很多拿自己的悲伤去吐槽、玩笑和解的点,而这个确实也是相当打动人的地方。
于凡现在还记得以前看的卓别林的电影《摩登时代》,瘦小的主角一直在工厂里边打工,自动化喂食机器,不停缩短休息吃饭时间,不停的在流水线上拧螺丝。
最后拧螺丝拧的直接发疯了,看见任何像螺丝的东西都要上去拧几下,一个妇女胸前衣服上有两个像螺丝样的纽扣都要上去拧。
当时看的让人发笑,直到长大了再想,那不就是一个异化的机器工业时代么,人与机器仿佛混为一体,人在上司的压迫下被逼成了完全没有灵性的生物。
当时的工作环境有当时的《摩登时代》,现在的工作环境自然也会有现在社会所存在的问题,只是看能不能把他挖的够深,挖的够清楚,挖的够搞笑。
思虑至此,于凡拿出电话随即拨通了何峰的号码:
“喂老板过年好啊,有啥指示?”
一看这说话方式就是纯调侃,作为工作室签约艺人完全没有一点在职场磨砺后对“老板”真正的尊重。
于凡心中暗想随即无奈的耸耸肩:“别闹了说正事呢,你身边搞脱口秀和编剧的同行里,有没有以前在大厂里工作过的,最好还擅长写这些职场段子的。”
“多大的算大厂啊?”何峰一听是正事,语气自然也是变得认真了起来。
于凡想也不想的开口道:“只要沾点边的有多少算多少吧,反正他们的出场费加起来也没有一个三线演员的出场费高,你就尽量叫,新电影咱们也得组成自己的编剧团队了,而且这同样也是在吸纳人才。”
何峰:“这话说的真的是好扎心啊…………行吧行吧我去帮你找。”
“大概多久啊?”于凡想了想道。
“很快,现在的喜剧人很多吃饭都是问题,一听说有机会能参与电影,第二天就能踩塌伱们家大门,更别提你现在也算得上是喜剧行业里边的偶像了,很多同行现在都是以你为目标来追赶的。”何峰在电话那头笑笑道。
“我???”于凡愣了一下道。
“是啊,从小品舞台到影视行业,从编剧到演员,还闯下了那么高的票房,你现在算是喜剧这个小众行业里边的明灯了,电影演员和导演啊,这可是所有行业内同行的最高梦想了。”何峰半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于凡摇摇头道:“我这才刚哪到哪啊…………行吧那就这样挂了。”
“嗯撂吧。”
“这个行业发展的还真是有点差啊…………”
于凡放下电话心中也是暗暗叹了一口气,这个世界的喜剧行业现状莫名的让他想到了前世零几年还叫做京都相声大会的德芸社以及隔壁的开芯麻花。
又或者一几年时候的单立人,那个从业者都看不到什么希望,只能怀着一腔热血摸黑前进的时候…………
偶尔能看见两个在线上光辉夺目做节目的同行,然而大多数的线下从业者还处于那个因为没有市场,没有消费者,只能到处“打零工”艰难求生根本吃不饱饭的状况中。
犹记得那时候说脱口秀的时候,自己在夜晚往返于京都各个地方的小酒吧,和其它同行一起争夺一次珍贵的开放麦机会。
一年的时间说脱口秀的功底没啥进步,大腿上却是硬邦邦的都是肌肉,都是每天蹬共享单车蹬出来的。
每天还得跟人家酒店老板解释,说自己说的是脱口秀,就东方卫视王子健《今晚八零后脱口秀》那个,没听过就说自己说的是周立波的海派清口,实在不行就说自己说的是单口相声,管他呢,反正糊弄好老板能上台演出,能给点钱就行。
啧…………
于凡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前世小透明,这世也不过就是在影视行业里才刚刚冒了一点头的小演员,竟然也会成为一个行业的目标和明灯,这还真的是…………
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受,反正心情有着些许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