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易逐云伸手拭去她的泪痕,笑道:“这是相公我的秘法,千万别告诉莫愁。”
轻轻吻了她一下。
耶律燕在他唇边轻啄一口,道:“还有个身着大红嫁衣的,等你许久,都哭了呢,此刻枕头怕是已然湿透。”
易逐云知她所言乃完颜萍,心头一酸,从床上拿过靴子套上,将她横抱而起,夺门而出,却见门口黑影转过身来,正是李莫愁。
李莫愁逮个正着,醋意大发,妒火中烧,低喝道:“贼子,我就知道你没那么老实,还不快放下!”
耶律燕紧张万分,将头埋在他臂弯里。
易逐云见燕儿光着脚丫,并未放下,笑道:“莫愁,燕儿也是我娘子,我不能总让她独守空闺。”
李莫愁怒不可遏,喝道:
“你们竟敢联手骗我!”
纵身扑来,伸手便抓。
易逐云连忙后跃,躲过一抓。耶律燕趁机从他怀中跳下,光着脚丫跑回房间,只剩二人对峙,气氛紧张至极。
易逐云叹了口气,道:“你究竟想怎样?”
李莫愁冷笑道:“我想怎样?难道不是你该想怎样?”
易逐云道:“我想怎样你还不清楚?我想与他们共度良宵啊。唉……罢了,我还是去睡吧。”
飞身跃上厢房屋檐,又跳至屋脊,直奔阁楼房顶。到了阁楼屋脊上,将铺盖展开,躺下便睡,连练功的心情都没了。
他扭头望向下方,见李莫愁进入完颜萍房间,心中微感紧张,生怕她做出什么冲动之举。
看了许久,见屋内灯火熄灭,并无异样,方始放心。遂坐起身来,清空思绪,准备练功。
忽听得前方有动静,睁开眼来,只见两个黑影跃入前院,直奔主楼而来。
他渐次跃下,已至地面,直奔主楼而去。穿堂过厅,只见主楼大门已被点燃。
他大步上前,一掌将燃烧的大门击飞至前院。未见人影,却嗅到一丝血腥味。点亮油灯,只见地上躺着两具尸体,皆是黑衣黑巾装扮,鲜血淋漓。
他扒开其中一具尸体的黑巾,竟是于道显;再扒开另一具,竟是吕静莲。这二人分别是刘处玄和孙不二的徒弟,怎会来此烧房?
他略一思索,觉得应是赵志敬从中作梗。再看二尸的死状和中剑位置,与孙不二和刘处玄如出一辙。在这短短时间内,竟能如此迅速潜入并刺死这二人,可见对方剑法身法都很不错。
他吹哨几声,大步而出,跃上院墙,在四周搜索,无功而返。
那吕静莲与于道显的尸身已被扔出院外,耶律燕与完颜萍正忙着清除血迹。完颜萍身着一袭大红嫁衣,他见了心中甚感歉疚。
李莫愁立于一侧,见他归来,便道:“这些狗道士,先前已饶过他们,竟如此不识好歹,胆敢来放火烧屋。依我看,不如将那几个老道士尽数宰了!”
易逐云眉头紧锁,沉吟道:“此事怕是有人暗中设计,故意挑拨,让我们与全真教相争。那孙不二与刘处玄的死状,与这两个如出一辙。我猜是赵志敬所为,但又想不出他的动机,毕竟那几个老道绝非我们敌手。”
蹲下身子,与两位娘子一同清理血迹。
李莫愁道:“那些鞑子高手,无一擅长用剑。知晓我们住在此处的,也就……那波斯妖女了。”
几人各有猜测,但都拿捏不准,各自散去歇息。
次日清晨,一家人围坐一堂,享用早餐。吃到半途,完颜萍忽道:
“师父,清明将至,我想去祭拜双亲。”
易逐云见她目光躲闪,心想:“她可是生我气了?还是莫愁昨夜与她说了什么?”又想:“蒙古灭金之惨状,完颜一族尽遭屠戮,你又如何去祭拜呢……”于是说道:
“不可,你一人前去太过危险。”
完颜萍柔声道:“师兄放心,我会易容改装,不致引人注目,况且我也不会与人争斗。”
李莫愁微笑点头,道:“也好,孝乃人之根本。萍儿如今武功已不弱,为师同意了。”
完颜萍道:“多谢师父体谅,徒儿定会尽快归来。”
易逐云只觉内外交困,一股闷气无处发泄,一拍桌子,喝道:“我不同意!”
众人皆是一惊,他又道:“即便要去祭拜,也须带上夫君才是。”
完颜萍道:“师兄厚爱,我如何配得上?还望师兄赐下休书一封,放我归去。我真心祝愿师兄与师父白头偕老。”
李莫愁立马接上,向易逐云道:“云儿,你不是说自由最为重要么?萍儿既然渴望自由,你便不宜再束缚于她,否则将来她年纪大了,也不好寻个好人家。”
易逐云微怒,道:“此事与你何干?要你多嘴作甚?”
李莫愁大怒,拍桌喝道:“怎地?你还有理了?”
易逐云怒道:“家是讲爱的地方,不是讲理的地方!总之我自有道理,你只要别瞎折腾,大家都能和和美美,你还有脸跟我讲理!”
这番“小仙男”言论,直让几位娘子瞠目结舌。
李莫愁眼神示意洪凌波,道:
“带瑾儿去书房。”
洪凌波抱起瑾儿,朝易逐云使了个眼色,快步离去。
耶律燕也道:“师兄,那休书也给我写一份吧,我也想要自由。”
易逐云起身寻来纸笔,迅速写下两张休书,签字盖印,分别递给完颜萍与耶律燕。
二人接过休书,快步离去。
易逐云笑道:“你呢?你要不要自由?”
李莫愁从怀中掏出一纸递给他,他接过一看,竟是洪凌波也在那离婚文书上签了字。
李莫愁道:“这是凌波自愿签下的。还有你方才所写的那两份休书,也并非我逼迫于你,你可莫要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