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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听了媳妇的话,但毕竟兄弟情深,接济五房快成为本能了。
所以,大早上的他虽然告假在家,吃完饭却不见人影。后来到底挂心家里人,回家一看,闺女来了,赶紧来看。
大姑奶奶是带着两个丫头坐着驴车回来的。
出嫁的姑奶奶回娘家一趟不容易,大姑奶奶趁机准备多留几天。
因此,车夫先赶着驴车回主家去了。
剩下两个丫头,一个在隔壁窑洞里照看金宝。
一个守在窑洞外,看见张家元回来,这两个丫头是认识他的。
她正要行礼通报,就被张家元摆手止住了,如此这般,可不是什么都听着了。
张家元一时间只觉得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半响,他轻呼一口气,悄悄叮嘱:
“不要告诉她们我回来过”,转身出门去了。
窑洞里母女两个一无所知,大姑奶奶安慰好母亲,继续交谈着。
只听大姑奶奶拍着炕桌大声赞同:
“娘做的太对了。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娘以前就不该那么大方。只是”
她忧心:
“怕就怕五房像打不死的蟑螂一样,不肯善罢甘休。到时,又累娘不知生多少气。”
张申氏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笑了:
“娘今天教你一招,对付这种人,你不用亲自下场,没得辱没了自己的身份。你只要从他们中挑一个能闹事的,让他们自己内乱起来了,这时候谁还能有空盯着你?”
大姑奶奶想了想,赞同:
“可不是,我又跟娘学了本事。娘,你准备从五房挑谁当那把刀啊?”
她好奇的问。
张申氏神秘一笑,反问:“你觉得呢?正好考考你。”
大姑奶奶低头沉思,还没琢磨出一个所以然来,却听着院内有动静。
原来是刘二女彷徨四顾的来到大房的小院内,她一进门便见一个青衣丫头在院内立着,刘二女不由得趑趄不前。
那青衣丫头听音回头,只见来人一手挎着一个篮子,一手拎几包点心。
身着粗布蓝衣,身上好大一个补丁,幸喜衣服收拾的干干净净,还算能看。
她再三细辨,方认出来人。
这也幸亏她做为贴身丫头其中一个技能便是,凡是主人见过没见过的亲戚世交都要做到心中有数。
当下,青衣丫头马上迎上来行礼通报,刘二女立刻被接进窑洞。
她紧张不已的向张申氏问了好,张申氏受了礼,又指着大姑奶奶为两人介绍:
“这是你知慧姐姐”,
“这是知青媳妇”。
刘二女闻言,恍然大悟。
从她入门那天起,便有一起子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长舌妇一直在她耳边说三道四,所以她们两个虽然没见过,她对张知慧却可谓如雷贯耳。
据她所知,张知慧并不是张家的女儿,她以大房长女自居,这里面是有一段故事的。
当年张家元刚进县城时认识了一位明友。这人是个乞丐,无名无姓,小时候别人怎么称呼的,因太难听就不说了。
长大后,因他敢打敢拼得了贵人看中,也算混出了人样,便自取了个名字叫做金白两。
他出身下贱,但难得是个侠义之人,像张家善当年闯下大祸便多亏他通风报信,张家方才差不多得以周全。
谁知好人没好命,没几年他为贵人办差时受了大伤,缠绵病榻许久,最终去了,只留下一个孤女,临终前万般无奈,只能把女儿托付给好友。
张家元没有辜负他的情义,他征得金百两同意后,不仅将张知慧带回家中尽心抚养,还许下了她与次子知明的婚约。
众所周知,张家元夫妻俩只生了两个儿子,长子知聪年幼早夭,次子知明身体一直不好。
虽如此,但以出身来论张知慧并不吃亏。
而且,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长大,感情自然非同一般。
只可惜,那年端午张知明去送节礼,一不下心与人有了肌肤之亲。
当时,正当大街上,众目睽睽之下,那任家借机虎视眈眈,咬死了不松口,张家岂能不认?
张家元夫妇无可奈何之下索性正式认了张知慧为女,千挑万选为其选了县里大户韩举人为妻。
韩家家资颇丰,韩举人又有功名,家中人口简单,除了韩举人的右脚有些跛脚外,真是难得的好亲事。
尤其张知慧进门后从韩母那里知道,韩举人之所以在中举后被跛脚是因为后宅阴私,以至韩举人打算不纳妾后,这门亲事更显得难能可贵。
这其中还有一个小插曲,那时任家一直上门折腾,张家元夫妇疲于应付,也就忽略了张知慧。
张杨氏趁火打劫,以张知慧是张家的童养媳为由,硬要把她和二儿子张知青凑一对儿。
可想而知,这事闹得有点大,然后很多街坊邻里都知道了。
然而,这些闲话只在刘二女脑海里一闪而过。
当下,刘二女和张知慧互相厮认过,三人分主次坐下,青衣丫头奉上茶果点心。
张知慧对刘二女也是不见其人,但闻其事。
她饶有兴趣的细细打量了一回,只见刘二女长着一副难得的瓜子脸,配上一双双眼皮并不明显的杏眼,也算一个有七八分姿色的美人,只可惜脸色黑黄,举止扭捏,生生把美人衬的成了乡野村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