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十一月二十五,宜出行的好日子。
可巧今天天气又十分晴朗,阳光正暖,这在今年冬月算是为数不错的好天气了。
刘二女母女加上刘东三人踏上了出远门的步伐。
马车是一早定好的,大清早天刚刚亮便来了。三人上车后拉着他们飞快的奔去县城城东门外。
那里早聚集了二三辆马车,他们都是去往外地各处的。聚在一起是在等镖局的人出门一起行动。
这几十年国不成国,自然民不聊生。因而导致盗匪猖獗,路上并不安全。
其实就是太平盛世,这年头人也太少了,远并不像后世一样村与村之间已然连成一片。反而几里十几里的不见人烟。
路上不太平可想而知。
镖局的人对这些人还是挺欢迎的。
他们这些散车想依靠镖局的人多势众,镖局的人呢也不吃亏啊。
你想这一路上爬坡下岭的有人帮着推车扶车还不愿意?省了他们多少力气?
所以这是两方得利的事。
镖局的人来之前却出了个插曲。
有一对母女背着个大包袱现来找马车了。
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怎么说?
这时九曲县出门的人都是少数,甚至天下其他地方也是如此,毕竟朝廷的律历在那儿摆着,你老百姓就种地得了,不然粮税啥的怎么收?
所以马车得提前定。要不然马车每天往外地跑,正好哪天没人岂不是亏了。就算有一两个人吧,除非包车,否则明摆着就是亏本买卖。而大多数人都有占便宜的心思,所以除非必要都不愿加价钱。
而车资如今真的挺贵的。
本来刘东与人定的是独家马车——只拉自家人的,哪料到到这么巧有人来搭车来了。
搭就搭吧,如今的人并不冷漠无情,与人方便搭个手帮个忙的小意思。
关键是这对母女太能折腾了。
她们就住在这附近,坐车的规矩也懂。可他们就不早点定,就当天大家伙儿都到了他们才大摇大摆的来。
还没站稳呢就朝着赶车的吆喝:
“死人啊?不知道帮忙拿一下东西?”
你说几个赶车的那个气啊,搭理吧别扭。不搭理吧,那个母亲的早囔囔开了她是谁谁谁的亲戚,你们不赶紧伺候着小心以后吃排头。
她说的那谁还真有这个人,在县里挺出名的。几个赶车的心里飞快的一合计还是帮忙吧,做生意和气为本,甭管是不是真的搭把手的事累不死人。
包袱背过来了,坐那辆车又成了问题。
今天这会儿只聚了三辆马车,一辆拉着七八个散客,他们母女硬挤挤也能坐的上,只是那两个大包袱怎么着都没地儿啊。
一辆是县里徐老爷包了,一来他是男的,二来他也是个有地位的还真不怕那谁。
他还跟那谁认识呢,若真是那人的近亲也就罢了,可是他真不知道这对母女。
这就有点笑话了。
事情明摆着呢:要么这对母女说假话呢,要么双方关系离着十万八千里远。
这样的谁怕谁啊?
要不是家里的马车坏了,新定的还没进门谁包车啊?为这徐老爷委屈着什么似的,还跟人拼车下辈子吧。
很明显这对母女等不到下辈子了,就徐老爷的派头她们也害怕啊,啥话也别说了——躲吧。
一转头他们看上刘二女他们这辆车了。
早前一会儿刘二女看马车停了,忙和大哥扶着老母亲下车活动活动。
刘王氏啥人?
她能一肩挑着儿女从老家逃荒到九曲县,那就算不聪明,那她也有些生存的小本事。
以她多年跟人打交道的经验来看,这对母女就是麻烦精,不管咋样离她们远点绝对是对的。
理所当然当然不同意了。
车夫们也不愿意,他们看的人更多。虽然有钱不赚是傻子,虽然他们啥人也遇过有应对办法,可人太能折腾了费心费力折寿啊,那太亏本了。
可是母女说的那亲戚他们不能不顾及,她们做生意的真不愿意为了一点小事惹大麻烦。
左右为难啊!
把刘二女他们这辆车的车夫给急得,大冬天的满头大汗。都是肉体凡胎的谁活着都不容易,刘王氏动了恻隐之心好不容易松口了。
那女儿不愿意了。
什么玩意,这辆车是你的呀?还得问你的意见,一看就是泥地里打滚的装啥大葱样?
当即那嘴就骂上了,啥脏话都往外说。
一群人听的直皱眉。
刘二女他们被骂的气的火冒三丈。
刘王氏当即就发火了。没啥说的,车你们别想搭了。
别人怕你们,她可不怕。
你们那亲戚是厉害,女婿她大伯父更厉害。
也是因为他们算是去相亲一样,不好宣之于口。毕竟女婿死了还没一年呢,你现在找倒没啥,现在也没人管,但怎么着人都要脸么。
要不然你看她把张家元说出来看看。
这边一硬气,那对母女马上焉了,她们最是欺软怕硬。
以往处处得利,那知这会踢到铁板了呢?看着这一家三口挺老实可欺的呀,真没想到还有这份骨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