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话都说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要听谁的话,谁心里都有本儿账?能在村里过日子的,谁又是傻子?
有句话说得好,学好难学坏易。
要是村子里的人团结一心不让你进来了,你再多的本事还不都是白瞎。
张知壮兄弟两个经过现在的吵闹,没撕破脸也差不了多少了。
眼看张家善没想张老五一样和稀泥,反而秉公主持了公道。看出了张知少将来又要在房子上吃亏,他岂能不高兴。
“三哥!”
张老五惊恐万分的求饶。
他就是个普通人。
不管钱咋来的,能给两个儿子各盖一座房,这也是本事,够他以后在外面吹嘘的。
但要是事不可行,等等也行。
可现在眼看要把话说死了。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他岂能眼看着他将来为盖新房子为难?
张家善笑了,叮嘱张老五:“好男不吃分家饭,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少操点儿心。
要按我说,弟妹不愿出钱补齐侄媳妇的聘礼也挺好的,以房抵钱这事多干脆?日后少多少事儿呢。
不过,到底你们是一家子,想怎么着你们看着办。
最迟晚上给我一个回话。
明儿办房契,通知亲友,这都是事儿,可耽误不得。”
说着施施然然走了。
不管哪朝哪代,最奉行的还是嫡长制。
村里每户人家的爱子,不一定排行第几。可最看重绝对是长子嫡孙,日后夫妻两个,也绝对是跟着长子过。
由此,哪家的长房都能分得大部分家产。
比如张家善五兄弟的爹,身为次子,想当年就几乎是净身出户。
对张杨氏来说,她现在却因为疼爱幼子,一直挑事儿。
这是啥。
说句不恰当的话,这是胳膊肘往外拐呢。
对张知少来说,他的不对就像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呢。
何况这是哪儿?
这是五姓村。
村里还有亲兄弟为了一个破碗烂框打起来的,更别说张知壮兄弟之间隔着五十辆银子的距离呢。
他本来就站不住脚。
只不过仗着厚脸皮儿和父母的宠爱才能跟长兄一决高下,才能在心里说服自己,他是对的。
可如今再多的谋算都被张家善一巴掌拍下了,现在连这点微薄的优势都没有了。
要没张家善随便说的几句话,张杨氏和张知少母子可能还会再接再厉的闹腾,不达目的不罢休。
可如今谁敢?
闹了一回两座房子成一座房了,再闹倒是简单,可后果?
别到时候比如今还不如,那才要哭都哭不出来呢。
张家善扔下几句话,拍拍屁股走人了。
这解不开的难题,依旧在。
是要新房补宋氏聘银,还是不要新房子以房抵换宋氏的聘银?
眼下的情形,眼看只能盖一座房了,与其将来与长兄分,张知少当然是选后者。
毕竟今儿虽然说定了房子将来的归属,但是这不是没真的分家?
什么房契地契,可都写着张老五的名儿。
就凭父传子这一条,将来的事儿就说不准。
什么?你说脸皮?不是有句话叫做无毒不丈夫。
你说证人证词?
父母在,不分家。以张老五夫妻的身子骨再活一二十年不成问题,到时候焉知张家善还在?就是在,说不得已是老糊涂了。
又没白纸黑字儿的写分家文书,日后的一切还不是凭嘴说。
可是聘礼就不一样了。
现在你要不闹腾明白,将来谁有空陪你翻旧帐。
再做的狠点,把聘礼倒腾成嫁妆,以后但凡翻旧帐,还不得被说成惦记弟媳妇儿的嫁妆。
这是什么好名声不是?
只要有点儿顾忌,这个哑巴亏,张知壮夫妻吃定了。
孙月月可是跟他说了,孙家打算聘礼全给她陪嫁过来。
如此,张知少可不赚了?然后新房也住了——又没分家不是,怎么就不让人家住啊。
家里的银子有他娘在,他还不是可着花。
日后分家,他最少还能分三间老屋。
对他的心思,张知壮没功夫深究。
他也在算着小帐:以她亲娘的抠门劲儿她想从她手里拿到那50两银子几乎不可能。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要房子也不错。
要不然财帛动人心,真给银子,谁知道宋家会不会跳出来?
终究聘礼是给娘家的,陪多陪少,还是娘家说了算。
以前他无子,所以有些自暴自弃,以后可不会。
反正以后,他会盯紧老三,绝不会让他再沾一丝便宜。
宋氏也很满意,不管啥,她总赚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