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借着雪光看的清楚的张知劲反而心头大震。
又是暗号!
身为曾经的苍龙军的得力干将,张知劲怎么能认不出来这些由懿德太子主导、他们这些左膀右臂补充合力创造的独特暗号呢?
自从出京后,他没想到还有再见的一天。
张知劲又仔细的查看了一下,除了这个代表方向的暗号外,底下不起眼处还有两个小字——富贵。
他第一个念头就是县城有一家富贵酒楼。
难道是去哪儿相见?
至于时间,如今是半夜三更,对方若此时约他也不会如此拐弯抹角的,但反过来就很清楚了,应该是明天正午,正好边吃响午饭边谈事儿。
至于去不去,躲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恐怕也由不得他不去,正好他也想弄清楚事情原委。
把头绪理清楚,张知劲又抽了两根柴火,把纸夹起来再藏到柴火堆儿最下面隐蔽处,又等了好一会儿,见对方不是故布疑阵杀出一个回马枪,这才拍拍身上的雪回去了。
刘二女听见开门声,立刻从胡思乱想中醒来,两眼直往张知劲身上不停的打量。
“没事!”
张知劲安抚她:
“外面下雪了,今儿可巧来了个要饭的,没吃没喝的冻的不得了,便在哪儿瞎蹦搭,还想偷柴点火被我逮着了,我刚把他安排好了。”
怕她再问故意岔开话题:
“你怎么还不睡?快睡吧,我暖暖身子也睡。”
刘二女虽然还是觉得不对劲儿,可张知劲素来嘴风紧,只能听话的躺下了,至于有没有睡得着,谁知道呢。
一宿无话。
次日早上,刘二女又一次起迟了。
张知劲已经做好了早饭:黄澄澄的小米粥,溜得粗面馍馍,又切了一盘咸菜疙瘩。
洗漱毕,夫妻两人对坐着吃饭。
张知劲边吃边不经意的交代:
“一会儿我去县城一趟,咱们这么偏的地儿都有讨饭的,也不知道其他庄子有没有,别不是哪儿又遭灾了?我去大伯哪儿说说话,看他是什么心思。”
这当然是他胡乱找的借口,奈何他不敢告诉刘二女真相,毕竟昨晚已经够她心惊胆战的了。
也罢,一口吃不成胖子,他还是不要逼得太紧弄巧成拙得好。
刘二女顿了顿,随即应了声好。
饭毕,张知劲认真收拾了一番便出发了。
他走的快,因此比旁人更快了两炷香的时间进城。
富贵酒楼跟五姓村相对,中间隔着县衙,张知劲自进城后就不急着赶路了,沿着主街进入县衙附近更是慢悠悠的。
哪知就那么巧,一抬头正好碰见申知义和黄米子和一群衙役捕快穿的整整齐齐的,各自提着一些茶叶点心布匹礼盒浩浩荡荡的迎面过来。
——自从王大姑一家狼狈退走后,张家元没有食言,没过多久就被他找了个机会将黄米子安排进县衙了。
两人瞧见张知劲赶紧上来打招呼,其他同僚也有认识张知劲的,也机灵的上前见过,继而有眼色的告辞。
当下,张知劲问:
“知孝呢?今儿倒不见他。”
黄米子与张知劲熟悉,不免取笑:
“还能在哪儿,毛脚女婿讨好老丈母娘去了。”
申知义严肃多了,一本正经道:
“李老娘今儿过寿。”
李老娘就是张知孝定亲的李姑娘她娘。
两人已然定亲多时,只是因为今年好日子不利他们,两人到现在还没成亲。不过如今这世道,定亲就如成亲一般,因此他奉承讨好李老娘提前过去也不出格。
何况,这其中还有一桩渊源。
李家祖辈生活在县城里,不仅是地头蛇,还是县衙的老人,张知孝当年就受过李老爹的照顾,算是半师之谊,如今又将爱女许配,更是亲如一家人了。
“对了,五弟你怎么来城里来了?”
申知义忽然想起来,顺口问了一下。
“就是,五哥你也不早点,要不然兄弟们就能给你接风洗尘了。”
说起吃喝黄米子就来劲儿了,他砸吧砸吧嘴,满脸都是遗憾。
“有个故人来了。”
张知劲轻描淡写的来了一句就没往下说,反而对两人旁敲侧击了一番城里最近的状况,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时候也差不多了,三人遂告辞各奔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