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进京他是张家领头的人。
张家善狠吸了一口气,先吩咐张家子弟:
“都进车。”
然后对郑、姜两家大声道:
“时候不早了,再耽误下去,恐怕误了宿头,今晚我们就只能露宿荒郊野外了。
当然你们走不走随意,要去吃饭也行,要散伙各有各的也行。
总之,我们先走一步了。”
说着,他向张家元行了礼分别,随即径直上了马车。
“走!”
车夫应声称是,马车立刻动起来。
此举打了郑姜两家一个措手不及。
“他疯了吧?俺们可是”
话没说完,就被张家元打断了:
“你们是谁我知道,我们张家是谁你们知道?”
张知言一家可都在我家的族谱上写着呢,任他再厉害,他还敢忘了宗族?
别管舅家岳家再怎么亲,一个人的根本还是在宗族……
他一边想,一边也坐上自家的马车扬长而去,留下郑、姜两家人不住地面面相觑。
“咋办?还去不去吃饭了?”
忽然,人群中不知道谁这么嘟囔了一声。话音一落,立刻引起其他人不满。
“这时候还吃啥饭?脑子进水了吧?”
“对啊!”
“那咋办?跟上去?那不成咱们给他们张家服软了?凭现在的情形,他们也配?”
所以……众人皆望向两家领头的长辈。
此时,姜老头却躲在车里不吭声了。
郑三咳嗽了几声,咬着牙恨生吩咐:
“跟上!”
都听出来长辈不高兴了,所有人再不敢吱声,纷纷爬到车上,不一时,马车拉着一群人走了个干干净净。
前面几里处。
马车行了三里地,张家的人也回过神来。
张知劲坐着的马车里,几个兄弟张知易最老实,如此他自然最沉不住气,不禁一脸担心的问:
“就这么把人扔了?”
黄米子龇牙咧嘴的,话像下雨一样绵延不断:
“不扔咋的?还当祖宗供着?没看人家咋对咱们的?
挑刺找茬儿就不说了,就说回合,早就定好时辰了,咱们能按时到,他们咋就迟了?
迟了也就算了,就当你有事。可来了后,难道不该说句好话?
咱们这些兄弟也就算了,到底是小辈,元大伯父、善三伯父他们呢?更别说元大伯父好歹也算本县的父母官,竟然躲在车里不下来,怎么着等着咱们给你行礼?也不怕折福折寿。”
张知易听的不自在,故意忽略黄米子,看向其他人。
张知劲漫不经心的安慰他:
“没事!他们会跟上的。”
张知茂跟着点点头。
最前边的马车里也在说这事。
见张老五忧心忡忡的样子,张家善说了一些内幕消息。
“咱们这车不是直接进京的,到州府还得换车。”
这年月但凡有点见识的都知道,出趟远门很不安全。
尤其路径那山高林深处,不说瘆不瘆得慌,那种地方常有土匪恶人出没。
破财消灾算运气,更多的是倒霉的连命都丢了,然后随便找个地儿抛尸,别管以后能不能有人替自个报仇,你自个不是活不过来了?
因此,大户人家怕有个万一,都是尽量雇上镖行带着家丁护院。
那底下百姓家产不丰的人家咋办?
也有办法,跟着商行或镖行走。
可惜九曲县偏僻闭塞,直通京城去的商行、镖行极少,且最近的计划正好与他们的行程不符合。
是以,尽早赶到彰安府再找进京的镖行、商行就成了重中之重。
为这,张知孝昨日就出发了。
“知孝一定能把事办妥,可咱们也得尽快到了。不然,不说他定好了车行,咱们却没到,是为失信。万一,正好错过了一回,这几日都没有去京里的商行怎么办?人死为大,入土为安,没见谁家丧事还有往后推的。”
刘二女乘坐的马车里。
俗话说一个女人三台戏,车里却有六个女人,尤其刚看了一场‘热闹’,女人们哪里忍得住,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当然主要是讨伐张姜两家。
听着几个人不满,张申氏心里乐意,嘴上自然应和:
“不是我们不给他们面子,咱们又不是没等他们,是他们不当回事。再说,奔丧是大事耽误不得。”
刘二女等人不由点头,骂的更得劲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