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女只看得眼花缭乱,心中震撼极了。
她边走边偷偷四处察看,除了张申氏、张家善等长辈走在前面她看不着脸上是什么表情,张知劲等少数几个又看不出神色外,其他大多数人的脸色比她也不逞多让,有几个差的更是恨不得把眼珠子瞪出来。
众人穿堂过院,直进到第三进院大门,这才见张郑氏在两个大丫头的搀扶下,带着儿媳、晚辈慢吞吞的从正堂里迎出来。
“妹子!”
“三哥!”
……
看着抱在一起痛哭的张郑氏、郑三舅爷两人,刘二女等无语极了。
这要不是知道他们两个昨晚早就见面了,任谁看到此情此景都得感慨一下两人的兄妹情深吧?
张家人此时没来由的在涌现出来同一个想法:
要不是今儿这一行人里面有郑三舅爷,怕是以张郑氏的为人真能干出擎坐在屋里等着众人去拜见的事儿。
好半响两个人才止住哭声,然后张郑氏径直带着兄弟、子孙进屋了。
姜氏赶紧招呼娘家人跟上,被单单丢下没人搭理的张家人哪能心里痛快?可他们昨晚就已然做好了被郑、姜两家人恶人先告状的准备。于是,此时虽然感到憋屈,却还是依次跟着进屋。
乌泱泱的一大片人,很快将个偌大的堂屋里或坐或站了个满满当当。
先是三家小辈拜见张郑氏,然后姜氏带着儿子张群书、小叔子张知默、小姑子张贵语又拜见张家善等长辈。
此时倒挺正常的。
彼此见过后,张郑氏和姜氏婆媳还与各自娘家你来我往的客套了好一会儿。
好不容易待他们说话告一段落,做了半天冷板凳的张家人这才轮到说话。
头一个自然是张申氏。
都是丧子的人,张申氏自觉感同身受,觉得张郑氏此时最是听不得旁人讲大道理,因此千言万语只汇聚成了三个字:
“你节哀!”
结果,张郑氏话说的阴阳怪气的:
“啥哀不哀的,老大再不好,也给妻儿老小挣了脸面。这是喜事!唉!怕就怕那种死了也白死,还惹得父母伤心的不孝子……”
张申氏猛的一下睁大眼,张郑氏被她吓得任是打了个寒颤,话也就没敢说下去。
张家善心里也不痛快,可张郑氏话说的再不好听,人家到底没有指名道姓,他只好憋着气道:
“你看看有什么要我们做的,尽管吩咐就是。”
张郑氏向旁边靠了靠,立马有个丫头给她捶起肩膀来,她一脸神气:
“家里有下人,外面有礼部,有朝廷的人手管着呢。
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你们来不来都一样,又不是家里,家家都没有奴婢,只能指望着本家人帮忙。
再说,隔着大老远的,就为了这么点事花费盘缠跑一趟也不值当。”
这话太难听了,合着他们还来错了。
不等张家善回话,张陈氏立刻回击:
“怎么不见齐氏?”
以前一提这茬儿指定能让张郑氏不痛快,谁知这回人竟混不在意。
“啊呀她呀,别提了,自从老大(知言)的事传回来,当时就病倒了……身子骨真是不行,也不知道老大看上她啥了。”
语气中不乏幸灾乐祸,随即意识到自己太显露了,生怕别人说她凉薄无情,便找补:
“唉,我老婆子也跟着病了一场,这两天才好点。”
话落,郑、姜两家人已经纷纷劝解:
“你没事吧,可得保重身体。”
“对啊,您可是咱们的主心骨,可不能倒了。”
……
一副温馨的景象,结果生生被张杨氏打破了:
“我闺女呢?咋不见她?”
张申氏生怕她说出什么,虽然觉得张贵英的事迟早不是秘密,但一日没人挑破,便要尽力隐瞒,于是急忙打圆场:
“贵英跟你出来,她娘想她想的不行……”
张郑氏翻了个白眼,指着张杨氏嘲笑:
“我还不知道她?”
这也太欺负人了,张杨氏刚要发飙,她轻飘飘来了一句:
“嫁人了。”
这就没了?
嫁到哪儿了,婆家干啥的,男人姓甚名甚,多大岁数……
张杨氏心里冰凉一片。
就是张申氏等人心里也觉得不妙。
张杨氏不甘心还要问,张陈氏看着郑、姜两家人一副就等着看热闹的样子,赶紧拦下她。
张申氏岔开话题:
“我们去看看齐氏侄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