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急,俺先看看某些人得的啥大病。”
老大夫别看年龄大,身子挺灵活的,早在混乱之初便抱着药箱躲到一个角落里静静有味的看起了热闹。
此时,听到让他诊脉,他二话没说,当即抱起药箱上前干活儿,很快就把刘二女两只手都诊过了。
张知劲一脸关心的问:
“怎么样?”
老大夫在来的路上已经知道刘二女的身份,因此这会儿也没啥避讳的,笑哈哈的道喜:
“大喜事,家里要添丁进口了!小子有福气啊!”
不必提张知劲如何高兴,便是其他人心里不管怎么想的面上也得显出喜意来。毕竟,妇人有喜这事儿不论什么时候都是好事。
这下没啥好闹得了,张申氏便领着两妯娌到正房,张家善也带着张老五去房中说话。
其余人,面面相觑片刻,也各自散了。
这里张知劲再仔细问了一下情况,这才亲自送走老大夫,并给了一个大大的红包封了口。
刚返回小院,却见黄米子在他屋门口晃来晃去。
“你怎么来了?”
黄米子侧目而视:
“咋的,俺不能来?六哥你太不是东西了,看俺这脸伤的?不就是花了这府里几个钱吗?对人家就是毛毛雨的事儿,用得着这么教训兄弟?”
张知劲瞅了他一眼:
“占孤儿寡母的便宜,你可真有出息!不知道贪小便宜吃大亏?人家拿着跟萝卜吊着你往坑里推呢,你还当天下掉馅饼呢。”
黄米子讪讪:
“大家不都一样。”
说罢,左右观察了一下,凑近张知劲小声的问:
“刚刚元大伯娘把知孝、知茂和知易哥带他家嫂子叫走了,你知道咋回事不?”
张知劲想到了张贵英的事。
……
此前不久,正房里,张申氏和张陈氏将张杨氏狠狠的数落了一顿。
张杨氏自知理亏,可嘴上尤自不服,直一个劲儿的嘟囔:
“要不是俺们昨儿在那家弄得不愉快,今儿怕人家不让俺们上门,俺想着找个人从中周旋一下,当俺愿意对着那丧门星的脸?谁知道一来二去的倒弄的俺又成了坏人。
俺可真冤……”
张申氏冷哼一声,打断她的话:
“行了,你看看大早上的就因为你弄了多大的阵仗?你还冤枉?我都不稀罕一直说你。你要真有本事,就去外面耍去,或者把贵英带回来也成。”
张杨氏被噎住了,舔着脸:
“还得劳动两位嫂子跟着一起,你们也知道俺不会说话,至不济也派个别人跟着也行。”
这回换张申氏、张陈氏噎住了。
她们要真有心思跟着一起,昨儿晚上就还说了,如此又怎会有刚刚发生的事儿?
只是,不理张杨氏的话也不行。就凭张杨氏的脾气行事,别张贵英没带回家,还贴进去两个,到时还是他们的事儿。
仔细考虑了一下,便指了张知孝、张知茂和张知易夫妇同去。
不说几个人如何出门,如何雇车这些细节,只说从伯府到林府并不近,做马车也行了大约一个时辰。
林府就是张贵英做妾的那家,当家主子是个三品文官。
张杨氏别看在家听厉害,可能是昨儿出师不利,这会儿直推着旁人出头。
一群人里面,张知孝是常在外行走的,知道规矩,便有他打头,到后门去问,有银子开路过程挺挺顺利的,只是结果却不尽如人意——只让女客进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最后,便有一个粗笨的丫头带着张杨氏、张知易媳妇从偏僻处七拐八拐的直走了好远,这才到了一处大院子后面的小院子。
正巧张贵英和两个少妇和几个丫头聚成一堆儿坐在院子里做绣活儿。
张杨氏一眼就从人群里把闺女认出来了。
“你个死丫头!”
“娘!”
母女经年相见,一番真情流露自不必多说。
待情绪平稳一些,张贵英带着亲娘族嫂进屋里说话。
毕竟是亲母女,也不讲究婉转,急性子的张杨氏来不及查看一下屋里的情形便开门见山的问闺女以后的打算。
又骂张郑氏婆媳:
“一对天杀的贼婆媳,不要脸的老货,拐了俺闺女,却不好好待她,看给俺闺女找的啥婆家?
等着,看俺放过不放过她们,老天爷都看着呢。丧良心的东西,咋可着亲戚本家祸害……”
张贵英沉默。
从本心说,她不愿意离开林府,毕竟出去容易,可以她的身份,以娘家的底蕴,以后让她再想过如林府这样的富贵日子就难了。
但是,若这回不出去,她无儿无女的,男人也没了,一辈子守着富贵日子又怎样?